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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都三十多歲了，可毫無心理準備地面對這種神情的外公，依然會令他瞬間心生顫慄。

&ldo;龍生龍、鳳生鳳、耗子生的會打洞!&rdo;二十年前也是在這個房子裡，陳正霆大聲呵斥陳世妜：&ldo;裴知這次我必須帶走，不能讓他再有機會傷害小良!&rdo;

而後他就是用現在這種憎惡又震怒的目光看著十三歲的裴知，語氣既冷、又鄙夷：&ldo;我就知道，你跟你那個人面獸心的爸爸一個樣!&rdo;

&ldo;外公。&rdo;裴知壓下心頭翻湧的氣血，淡淡叫了他一聲，側身請他進來。

&ldo;司空良，&rdo;他對著房間方向叫了一聲，&ldo;外公來了。&rdo;

陳正霆立刻逮住了話柄，厲聲呵斥裴知：&ldo;傷成那樣了不讓他躺著，呼來喝去的幹什麼?!&rdo;

&ldo;他燙傷的又不是腳。&rdo;裴知心裡煩躁得厲害，說話時不自覺地皺著眉。

陳正霆本來有一大通話要罵他，但裴知皺眉冷眼地站在那裡，室內彷彿有烏雲聚集在天花板，如有實質一般、令人感覺下一刻就會有個雷砸在自己頭頂。

陳正霆甚至下意識地反省了自己是否說錯話做錯事。

但隨即就是更大的惱怒，那種兒孫日漸強大、自己已經無力掌控他的憤怒，陳正霆把帶來的鮑參翅肚往沙發上一扔，厲聲質問裴知：&ldo;到底他給誰煮咖啡、把手燙成這樣?!&rdo;

給蕭晨。

裴知心裡嘆氣，&ldo;我去泡茶。&rdo;他岔開話題。

可陳正霆哪能就這麼放過他：&ldo;回來!&rdo;他吼裴知，&ldo;我問你話呢，耳朵聾啦?!&rdo;

裴知停下腳步，靜站了數秒，轉身看向陳正霆時他面色淡淡的。

&ldo;司空良，&rdo;他冷冷看著陳正霆，提高聲音：&ldo;滾出來!&rdo;

房間裡司空良拼樂高正開心，聽到外公來了都沒出聲，這時聽到他哥語氣不對，鞋都沒穿就飛快跑出來，&ldo;來了來了來了!&rdo;小混蛋一路跑一路應答，舉著紗布包住的左手跑進客廳，&ldo;到!&rdo;

裴知背對著司空良、眼神都沒給一個，他的目光一直穩穩直視外公：&ldo;司空良。&rdo;裴知冷聲問，&ldo;你手燙傷，是不是你活該?&rdo;

&ldo;啊?&rdo;司空良從醫院回來之後睡了一覺，這時還有點迷糊，懵懂睜著他糊著眼屎的小鹿眼，&ldo;哦，是啊我活該。&rdo;

要不然呢?他都二十四歲了，難道還怪水壺不乖、燙燙小良寶寶的手手嗎?

陳正霆愣在那裡，既不能說裴知什麼，又不捨得罵他的寶貝小外孫，臉色變來變去的，憋屈得快要暈倒。目光掃到茶几上一盒營養品，他拎起來往裴知面前狠狠一摔：&ldo;這種發物你還拿給他吃?!&rdo;

他是虛張聲勢地給自己臺階下，誰知年紀大了、準頭不比從前，本來砸向地上的，卻撞在了茶几邊沿，硬紙板禮盒一角&ldo;咚&rdo;的一聲磕在裴知的小腿上。

&ldo;……&rdo;司空良睜圓了眼睛，第一反應是外公你還愣著幹什麼?快逃跑吧!

廚房門口，手捧甜湯的唐志堯也完全被嚇懵了，心中暴風哭泣著後悔自己今天不該來的。就像看過容妃刷馬桶的奴才都要被康熙處死一樣，暴君也一定會殺他滅口的!

&ldo;那個……三爺爺，那盒是我帶過來的，&rdo;唐志堯舉手認罪，爭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