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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的手中也只有50的機率命中樹幹,它缺乏一柄好飛刀應有的配重。所以它雖然有一顆當一枚好飛刀去行俠仗義的心,最重還是隻能和筆打打交道。
這麼說來其實我也是一柄鉛筆刀。
我偶爾回家看望父母,父母住在新樓裡,夜深的時候安安靜靜,我們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聊天,我媽媽嘮叨我說你辦事沒有調理,這個沒做好那個也沒做好,一切事情都要事先有計劃,你這樣子能照顧好自己的生活麼?我就反駁說我很忙啊,我很累啊,我一個人要做好幾個人的工作啊,我有這樣那樣的煩心事。我爸爸說你要再買一個大房子在北京,最好六室兩廳,我就抱怨說北京房價很高啊,好地段的房子買六室兩廳?爸爸你當我是幹什麼的?我們說著說著就爭吵起來,彼此都不太開心,於是都沉默下來,看著螢幕上的人影閃動。
&ldo;那麼累不如回來吧!&rdo;媽媽忽然說,&ldo;回來考個公務員,以你的能力沒問題,待遇也不錯的,不過是少賺點錢。&rdo;
媽媽你開玩笑的吧?&ldo;我說。
我們接著沉默。
我是真沒法回到那座記憶中的城市了,對於我那個城市已經不在了,這些年合肥的變化已經很大了,那些梧桐樹都被伐倒了,淝河邊我家的老房子也拆掉了,過去合肥最高建築叫&ldo;十層大樓&rdo;,大家都想去十層大樓坐電梯,如今那棟建築灰色的外牆在周圍的玻璃幕牆下顯得那麼破敗寒酸,在一次執行力很強的市容整頓中那些好吃的早餐鋪子都被取締了,我的死黨們結了婚,我和他們相聚時常常是沒話找話說,我的爸爸媽媽也老了,還會越來越老,並會睡一覺醒來精神奕奕。
我很難確定是我變了還是合肥變了,也許彼此都在改變,無聲地遠離。
開篇引用的那句話出自&ldo;南拳媽媽&rdo;的《牡丹江》,我在一個陌生人的論壇簽名檔中看到的,在這裡錄全:彎成一彎的橋樑倒映在這湖面上 你從那頭瞧這看
月光下一輪美滿
青石板的老街上
你我走過的地方
那段斑駁的磚牆
如今到底啥模樣
到不了的都叫做遠方
回不去的名字叫家鄉
誰在門外唱那首牡丹江
我聆聽感傷你聲音悠揚
風鈴搖晃清脆響
江邊的小村莊午睡般安祥
誰在門外唱那首牡丹江
我腳步輕響走向你身旁
思念的光透進窗
銀白色的溫暖灑在兒時的床
離開那個城市的時候,我猜過我的未來。我沒有猜錯這個結局,我將永遠也無法回到那片盛大的梧桐樹蔭下,那些殘留我小刀刻痕的梧桐樹都長大了,又被伐倒了,電鋸聲裡那些手掌形狀的葉子和樹枝一起拍在塵埃中,桐蔭之城隨之崩塌。
有一次回家,我在夜色裡步行在新築的淝河大堤上,想要帶著我喜歡的女孩來看我曾經生活的城市。找一張地圖畫上一條紅線,點上各種各樣的標記,告訴他那是我每天騎著腳踏車沿著這個路線經過。這裡有一個有名的餛飩鋪叫&ldo;飛來鮮&rdo;,那裡是我最喜歡的豆腐腦攤子。就在明教寺的對面,這裡是淝河的河堤,我曾經壁虎一樣徒手爬上20米高的大堤沒有任何保護,那裡一片如今看來低矮破敗的樓房是我小時候住的地方,我曾趴在水泥臺子上寫著作業等我爸爸媽媽下班回家。1984年的一場暴雨導致淝河大水,我家所住的一樓被徹底的淹沒了,人們劃著名逍遙津的遊船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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