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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和眥是在趙家溝渡頭坐孟老鬼的船渡江,當時渡頭的對岸有搶土者埋伏,所以渡船不可能在對岸靠岸,否則便會驚動埋伏的搶土者,又因海水倒灌,江水回流,渡船依靠人力擺劃,不可能逆水划行,應該是順著倒灌的水流,斜著朝對岸靠去。正因為如此,胡客才毫不猶豫地朝上游,也就是租界的方向尋去。
但讓胡客奇怪的是,沿著江岸尋找,雖偶見三兩隻渡船,可打聽之後,這些艄公都不是孟老鬼,艄公們一直在睡覺,不清楚江上有沒有渡船經過。胡客繼續往前尋找,始終不見孟老鬼的渡船。好好一艘渡船,竟似從江面上憑空消失了一般。
在胡客的推想中,沿岸找不到孟老鬼的渡船,無外乎四種可能,一是渡船靠岸的地方還在前面;二是睚和眥坐船並非渡江,而是去往某個較遠的目的地;三是睚和眥發現有人跟蹤,所以渡江後便把孟老鬼殺了,再把渡船弄沉,以此來掩藏行蹤;還有一種可能,是睚和眥察覺有人跟蹤後,便玩了一招回馬槍,乘坐渡船劃到上游某處,並沒有選擇在北岸靠岸,而是又折返回了南岸,以此來擺脫跟蹤之人。所以胡客一直沿著北岸尋找,才始終沒有發現孟老鬼的渡船。
但胡客對自己的跟蹤技巧很有信心。自從進入嘉興府後,他就始終保持落後睚和眥一炷香的時間,他相信自己沒有被睚和眥發現。他繼續沿著北岸尋找,並堅信能夠找到線索。
這一找就找了近十里地,直到他來到了十六鋪碼頭。
在這裡,胡客終於找到了孟老鬼的渡船。
金絲娘廟
渡船停泊在十六鋪碼頭的角落裡,孟老鬼正在船艙裡睡覺,他打算一覺睡到天亮,那時候夜潮已退,黃浦江水流回歸正常,不用擺劃,便可順著流水回到趙家溝渡頭。
孟老鬼正在做著美夢,卻被人突然叫醒了。
胡客終於找來了,向孟老鬼追問睚和眥的下落。
&ldo;你問那兩個新疆人?&rdo;孟老鬼打了個哈欠,回了胡客的話,&ldo;在新開河口,上了別人的船。&rdo;
&ldo;誰的船?&rdo;胡客問。
&ldo;鄭洽記的貨船。&rdo;孟老鬼回答。他常年在黃浦江上擺渡,對往來江上的各鋪各號的船隻非常熟悉,他說是鄭洽記的貨船,自然不會錯。
胡客又問貨船的模樣。
&ldo;是艘新船,剛上了新漆。&rdo;
胡客又問漆色。
&ldo;土黃色。&rdo;孟老鬼回答。
新開河是連通法租界和黃浦江的人工河道,此時尚未被填埋。因地處租界和華界的交界地帶,新開河沿岸一直是魚龍混雜之地,官府和租界當局都不進行管理,因此潮州幫選中了這一帶,作為販賣鴉片的中轉站,所有黑貨都要在這裡入棧,然後方能流入市場。潮州幫佔據新開河一帶後,對新開河管理很嚴,尋常船隻不許在河道內停留過久,夜間更是嚴禁閒雜船隻入內,所以孟老鬼將睚和眥送到新開河口後,才不得不將船劃到十六鋪碼頭來歇腳。
有了線索,胡客立即劃著名小劃回駛了一段,來到了新開河口。
新開河是潮州幫的地盤,潮州幫的鴉片生意見不得光,所以夜晚才是最為忙碌的時候。
深更半夜,新開河兩岸燈火亮如白晝,河道上往來的船隻密密麻麻,大都是滿載貨物的貨船和商船,船身上貼著各家各鋪的字號,有&ldo;鄭&rdo;字、&ldo;郭&rdo;字、&ldo;李&rdo;字和&ldo;周&rdo;字等。
河道口有人把守,不允許閒雜船隻入內,胡客只能棄船上岸,沿著河岸行走,目光始終不離河道上的各色船隻。
走了沒多遠,他就找到了孟老鬼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