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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卻了自家身分,正對著墳墓雙膝跪落,手中紼塵置於地上,深深的叩拜了一回,又緩緩起身,盤腿趺坐於鳳姑身傍,雙目微閉,雙手合什開言道:“南無阿彌陀佛大慈大悲!嗚呼!一鵬,不幸身亡。死生有命,輪迴有常;義士西歸,人豈不傷?吾心痛絕,酹酒一觴;生未謀面,永世茫然;鳴呼!一鵬,想爾英年,風流倜儻;仗義疏財,廣遊八荒;鵬搏萬里,雅趣高揚;想爾壯年,縱橫天下,名動三江。嗚呼,一鵬!燕京廈傾,謀臣夢斷;文韜武略,埋跡南疆,教友遺脈,澤及稚頑;吊君暮年,豪氣愈壯,以身殉難,力斃兇頑;思君英年,雄姿英發;哭君已逝,淚血何堪!嗚呼,一鵬,高風亮節,忠信仁義。村民感爾,日月設祭。洱水澹澹,悼爾折翼,蒼峰皚皚,頌爾高潔!嗚呼,一鵬!從此永訣,竟隔陰陽。佛祖保佑,冥冥不滅。魂兮有靈,當鑑我心;神州萬里,再無知音。嗚呼,一鵬!痛哉我心!阿彌陀佛,大慈大悲!嗚呼,一鵬!伏唯尚饗!”
碧煙神尼心潮湧動,一篇祭詞信口頌出,皆發於心,待到唸完,已然把持不住,哀慟不已,眼中淚如泉湧,注到胸前,身體隨著暗暗抽泣而微微顫動不止。
三年前被大火燒燬的草屋地基上,村民出資出力重建了一院房舍,青磚碧瓦,宛如大戶人家莊院一般。海園村民感念高一鵬多年教化蒙童之恩,從大理城中聘了一位不入仕途的李老秀才,將這院房舍給他辦了學館。
今日恰逢雙廊大村的街天,學童早早便已散去。李老秀才倚著院牆,靜靜的聽碧煙神尼頌完祭文,不由連連點頭,佩服得五體投地,心中暗道:“果真是雞足山神尼,不僅佛學精深,這華章文彩,亦非平常文人墨客所能也!便是老朽之師祖,也決到不了這般境地!得道高人,神尼二字,實乃當之無愧,當之無愧矣!”
他眼看日已偏西,館中一小婢早已將齋飯準備停當,便走上前去,對仍趺坐於地的碧煙神尼拱手施禮道:“神尼,時已不早了,請隨老朽入館內用過齋飯。”
碧煙神尼定了定神,慧梅已走到他身邊將她輕輕扶起,靈幻也將悲泣不止的鳳姑扶了起來。
碧煙神尼面對李老秀才斂眉合什道:“阿彌陀佛!多謝李老施主關照,貧尼師徒多有叨擾了。”
李老秀才連連擺手道:“哪裡哪裡!神尼師徒寶駕光臨,令寒舍蓬蓽生輝,老朽喜不勝喜,實乃高攀之至,高攀之至!神尼請、請!”
碧煙神尼道:“李老施主請。”略作謙讓,緩緩移步,向院門走去。
次日清晨,碧煙神尼醒來,感到精神倦怠,身體慵軟,心知皆因昨日動了塵心,悲傷過度所致,遂悄悄起身,獨自走出院門,來到屋後海邊,尋了一塊乾淨的石磯盤腿坐下,面對洱海碧波,摒除雜念,運功調息。漸漸的,只覺一股熱氣由丹田冉冉升騰,依序向全身各大經脈要**緩緩行去,週而復始,反覆迴圈,以至身心皆暖,精神煥發。
約個把時辰,碧煙神尼行功已畢,恰逢旭日東昇,一湖碧水,霞光盪漾,熔金爍爍,滿目璀璨;海面上漾起陣陣稀薄的水汽,在日光中幻出赤橙黃綠青蘭紫,恍如仙境夢幻一般。
碧煙神尼緩身起立,深深吸了一口略帶水腥味兒的空氣,頓覺清新之感直入肺腑。她回到院內,靈幻等人均已起床,正要出去找她。碧煙神尼將她們三人帶到客堂坐下,開口道:“貧尼今日欲往雲南水目山水目寺訪友,帶了慧兒同去。咱們就此分手。”她看看鳳姑又道:“靈幻師妹帶了鳳姑返回山門,將我去水目寺之事向祝聖寺無恨大師通報一聲。我與慧兒多則十天半月,少則三、五天便回。”
靈幻、慧梅點頭稱是。
鳳姑卻心內大急,三年了,好不容易才下山一趟,這又被打發回山門,怎能甘心?她“卟嗵”一下雙膝跪地,對碧煙神尼道:“懇求神尼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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