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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柏蔥籠,顯得格外肅穆莊嚴寧靜。
一位著裝緊束,披一領玄色披風的姑娘,靜立於一尊粉白醒目的梵塔前,雙眼死死盯住塔前碑石,面容哀怨,目宇間卻隱隱有一絲怒氣;皎皎玉手,正使勁拗折一根姆指粗細的樹枝,斷了一節,又斷了一節,只見她手中樹枝越來越短,臉上怒氣也越來越盛,及至後來,眼中竟射出了陣陣殺機!她牙一咬,正欲將手中斷枝使勁向碑石砸去,突然自松柏林中傳來隱隱人聲,她眉尖一抖,將斷枝信手一丟,肅容斂眉,一副朝山香客虔誠模樣,在塔林中悠悠走動。
壽眉酡顏的感通寺住持元覺禪師正帶著靈幻、鳳姑二人向塔林走來。
元覺禪師邊走邊道:“此乃本寺歷代高僧之梵居也!本寺又名蕩山寺,乃漢時摩騰竺法蘭祖師由西天入中土時所建,香火百代不衰。當初元世祖平雲南,天下一統,佛事大興,遂在原寺基礎上大舉擴建,遍邀天下高僧法師前來講經弘法。有明一代,本寺高僧無極禪師入京朝覲,獻白馬茶花,行至金鑾殿前,忽馬嘶花放,太祖朱皇帝大喜,以為乃國泰民安、國富民強、萬事如意、大吉大利之兆,遂執毫手書詩草十八章,賜無極奉還,主持大理佛事,為大理寺僧之首,本寺因之亦為大理眾寺之冠也。無極歸,建大雲殿,感通寺盛極一時,擁有御封田地數百頃,寺殿達三十六院之眾。可嘆後世兵禍連年,焚於兵火,於今僅存其半矣。唉!人心不古,罪過,罪過!”他絮絮叨叨,一路不停,不覺已走入塔林之中。
鳳姑初至,對元覺禪師所言又無多大興趣,倒是對這一片梵塔甚感新奇,故東張西望的打量著那些式樣各異,或巧或拙的梵塔。
靈幻卻聽得甚是專心,見元覺禪師突然住口沉思,不由問道:“禪院並非書院,因何獨有寫韻樓存於院中?”
元覺禪師合什道:“阿彌陀佛!此乃佳話一段也!前朝大學士李元陽與楊升庵攜手同遊蒼洱,曾小住感通,品清溪之香茗,嘗禪院之素草,覽蒼山之奇麗,感世事之滄桑,因而竟在藏經樓上窮經論史,吟詩作賦,暢抒胸中之塊壘。離寺他去時,住持懇乞留下墨寶,楊升庵以目觀樓,少頃,文思飛揚曰:‘此樓含天地之鐘秀靈氣,居之使人才思泉湧,文彩飛揚也!’李元陽遂大笑揮毫,走筆書下‘寫韻樓’三字,此樓遂因此而名之。”他頓了一頓,微喟一聲道:“唉!惜乎原樓毀於兵禍,只剩下幾片斷牆,幾塊殘匾,留得滿目荒涼,一腔惆悵!阿彌託佛!直到本朝,雞足聖山高僧普荷,亦即擔當大師從雞足山而來,主持本寺佛事,方重修此‘寫韻樓’,再現昔日光華。善哉,善哉。”
漫遊於塔林中的姑娘此刻正巧折回,聞言一怔,復又靜靜的迎了過來,眼波閃動,掃了靈幻和鳳姑一眼,面對元覺禪師站下,合什致禮,又移動腳步緩緩離去。
三人已來到剛才那女子折斷樹枝之處,元覺禪師面對石碑合什道:“阿彌陀佛!靈幻師妹且看,這便是擔當大師之塔也。”
靈幻、鳳姑二人注目望去,只見粉塔巍然,式樣極為古樸,苔痕不染,雨漬不浸,乃新造不久之所;塔前一碑,鐫銘其上,銘曰:“洱海秋濤,點蒼雪壁,迦葉之區,擔當之室。”
靈幻“哦”了一聲,轉臉向元覺禪師注目看去。
元覺禪師壽眉顫動,緩緩道:“三年之前,擔當大師以八十有三之高齡無疾坐化。貧僧率全寺比丘設祭誦經,大放焰口,歷經七七四十九天,及至慾火化大師之肉身時,貧僧與二寺監方才發現,大師之肉身已不知何往!大驚之下,深恐傳揚出去壞了本院聲名,故只好秘而不宣,找得他舊時用過之兩件僧袍袈裟焚化,集焚後灰燼入葬此塔內。此事,貧僧只與雞足山慧燈庵碧煙師太通報過。唉!三年來各寺院皆派比丘及比丘尼專程前來索要擔當大師之舍利子,貧僧只好吱吱唔唔胡加搪塞敷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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