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趕不走(第1/2 頁)
許是撕破了臉,多年的憤懣委屈怨恨,在今夜通通傾瀉而出。
見秦衡之顫顫巍巍的備受打擊,倉皇而逃的背影,秦念之便覺得四肢百骸暢快無比。這麼多年,這個蠢貨,就連在蘇州也不消停,一遍遍地來信提起幼時的快樂時光,一遍遍地提起所謂的手足親情。
像一塊狗皮膏藥,怎麼也趕不走,怎麼也扯不開。
有些話本不必說,可秦念之卻瘋狂地展露著自己的陰暗怨毒,覺得自己像是揭開偽善面具下的怪獸,曝曬在陽光下,有種久違的輕鬆自在。
很好,今夜之後,秦衡之再也不會黏著自己了,再也不會給自己帶來困擾,再也不會故作膩歪地叫自己“哥哥”,他再也不是秦衡之,只會是蘇州富商上官思。
秦念之這一天的情緒起伏實在太大,大到有些支撐不住,渾渾噩噩地倒在床榻上,像一具無名死屍。明明腦袋空空,什麼都沒去想,可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不停地隱沒在烏黑的秀髮中。
第二日的早朝自然是告了假。
負責百官當值的大臣也見怪不怪,這位天下聞名的探花郎,天子近臣,最近也不知是走了什麼黴運。不是受傷,就是中毒,官司麻煩纏身,聽說連秦家老宅都被燒了個乾淨,婚期也因此推遲了……
坐在龍椅上的宣和帝,眸光閃爍,望著秦念之本該站著的位置發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習慣了在人群中默默尋找他的身影。
許是昨日行為太過露骨,嚇著他了。
宣和帝沉默反思,他一向心思深沉,對波譎詭異的朝堂遊刃有餘,果敢狠穩,可偏偏遇上秦念之的事情上,總是瞻前顧後,思慮良多。
老國公也告病幾日未曾上朝,還不知在府中憋著什麼壞呢,朝上大大小小的事情總是沒完沒了,宣和帝已經無心再聽這幫朝臣廢話了。
江德福適時高喊,“有事啟奏,無本退朝。”
眾大臣還在猶豫,戶部尚書剛要出列。宣和帝已經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轉身便走,留下一群茫然的朝臣。
他迫不及待地要去見自己的心上人。
秦念之醒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抬頭望向奢華精緻廂房,暗暗啐了一聲,沒什麼大不了,等會就從這搬出去,從此和他劃清界限,再無瓜葛。
似乎是聽見廂房裡的動靜,門外傳來了叩門聲。
接著那人推門而入,與剛整理好著裝的秦念之四目相對。
“你……你怎麼還在這?”
秦念之滿臉的不可思議,昨夜自己說了那麼重的話,幾乎將過往的一切惡意統統剖開,本以為兩人今後再見面就算不是仇敵,也該是陌路。
可眼前這個端著洗臉水,低垂著眸子不敢看自己,渾身酒氣,滿臉的疲憊愧疚的,不是秦衡之又是誰?
秦衡之被昨夜被殘忍的真相擊得潰不成軍,落荒而逃。將自己關在房裡,想了整整一夜,終於明白自己和自己的孃親,對於秦念之來說是多麼憎惡可怕的存在。
“我知道你討厭我,不想見我,可我還欠你一聲對不起。
是我自以為是,一葉障目,看不清真相。一直作為既得利益者享受一切,從沒想過給你造成了多大傷害。不,我應該知道的,只是我潛意識地忽略了。
我希望父母恩愛,享受父母的疼寵,甚至還奢望有個哥哥全心全意地關愛我,照顧我。
我真可笑,這麼多年我怨恨你的自私冷漠,像個傻子一樣看不開,將上一輩的恩怨遷怒到我頭上。
是我愚蠢,秦衡之早該死了。”
秦衡之解下腰間的蓮花玉佩,“這是蘇州商會會長的信物,有了它,你可以呼叫商會名下的所有財產和人手。”
秦念之冷眼看著他固執地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