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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太子,嫡出的七阿哥永琮差的也只是一張詔書而已。
朝中人人心知肚明,正大光明匾後頭放的肯定也是七阿哥的名字。
愉嬪還曾哭過,自己兒子怎麼忽然得了這個病,不能縱馬馳騁跟在皇上左右。
可高靜姝心裡卻只有慶幸。
永琪的脾氣,是從不肯讓人失望的。若是沒有七阿哥,他就會是皇上最看重的皇子,那麼抱病不肯說是必然的。這附骨疽在這個時代,若不好生調養,一味勞累逞強,肯定會被閻王請去喝茶。
不似如今,皇上既然看重七阿哥,永琪反而可以安心養病,也避開了與七阿哥的爭鋒。
永琪這一病,不能上馬騎射,皇上對他反而更加放心起來,這回南巡,帶走了傅恆高斌,就命永琪在京中處理些六部事務。
不光朝臣,連永琪自己也明白,皇阿瑪對自己的培養路線,早在七阿哥種痘完畢後,就定了賢王路線。
既如此,還是好好養病來的實在。
想起六部事務,高靜姝就想起了高斌:「阿瑪年紀大了,準備這回跟皇上南巡後就退下來頤養天年。」雖然高斌身子骨挺硬朗,但七十多歲的高齡,還得跟著皇上南巡出差,實在是勞模典範。
皇后微微點頭:「高大人也是辛苦多年。好在如今你兄長和弟弟都穩住了,妹夫更是出色,也可好好歇歇了。」
又見貴妃很快給自己挽了一個清爽的髮髻,只用了幾枚東珠珠花別住頭髮,就點頭道:「這樣好,輕快的多。」
這些年,皇上性喜奢華,宮中妃嬪也越發愛奢靡繁麗。
頭上已經不流行小兩把頭了,都流行用假髮盤成的鈿子再加以各色珠飾,用高靜姝的話說,就像是頭上頂了個插滿珠寶的簸箕要上展覽會一般。
反正人類自身的頭髮肯定插不下那麼多首飾,每人頭頂都是沉重的假髮。
高靜姝笑了笑:「我還會別的,以後再來給娘娘梳別的髮髻。」
皇后點頭:「好。」
高靜姝沒有想到,這是她與皇后最後一次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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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高靜姝被來拍門報信的宮人哭泣聲驚醒:皇后於昨夜睡夢中安靜離世,合宮震盪。
國母薨逝,天下大喪。
還在南巡的皇上,突聞噩耗愴然無言,命傅恆護送太后慢慢返京,而自己擇帶著七阿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紫禁城。
彼時紫禁城已然一片白茫茫,文武百官及內外命婦縞服跪迎。
這一路趕回的幾天,皇上始終不肯明發任何聖旨,直到現在,親眼看到了皇后安奉於長春宮的梓宮,才相信皇后真的走了。
貴妃嫻妃正帶領眾妃嬪守靈。
聽聞太監報皇上駕到,惶惶多日的眾妃嬪才有了主心骨,同時為表達對皇后薨逝的悲痛,同時放聲大哭,生恐在皇上心裡落下一個不恭不敬的印象。
高靜姝能聽到身後的嫻妃也長舒了一口氣:這樣的大事,協理六宮的她不得不頂起來,可到底戰戰兢兢,如今皇上回來,終於有了做主的人了。
在身後震耳欲聾的哭聲中,高靜姝覺得疲倦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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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靜姝再睜開的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暗夜沉沉。
宮人速去回稟了皇上。
皇上來到鍾粹宮的時候,滿面疲倦憔悴支離。
「貴妃,你醒了。」皇上不叫她起身:「你昏睡了一日一夜,太醫說是傷心過度,想是見了朕回來,一時情緒激盪才暈了過去。」
高靜姝還是堅持起身,由木槿扶著對皇上鄭重跪拜道:「許多年前,皇后娘娘跟臣妾言及身後事,就曾說過,終身以賢字自勉,來日也想以此為封號,請皇上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