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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臺階比她記憶中的還要長些,傅瑤歇了兩次,最終才好不容易到了慈濟寺前,見著了那熟悉的山門。
因著院中那棵近千年的銀杏樹,慈濟寺一直是方圓百里最有名的寺廟,香火鼎盛,往來香客絡繹不絕。
傅瑤如旁的香客一般,到正殿去挨個磕了頭上了香,在心中將那願望唸了十來遍,出門後又捐了幾十兩的香火錢。
傅瑤還惦記著先前哄銀翹的話,離了正殿後,便要往後院去看那銀杏樹。結果才剛到後院,便被人給叫住了。
那老和尚看起來慈眉善目的,笑問道:「施主要求籤嗎?」
說來也奇怪,對上那老和尚的目光後,傅瑤原本不安的心倒是莫名平靜了些,略一猶豫後點了點頭:「好。」
她心中惦記著謝遲的病,從簽筒中搖出了一根簽來,翻出來看了一眼,下意識道:「這個不準!」
那是個上上籤。
簽文寫的卻是:千里姻緣一線牽。
意思明白得很,連解簽都省了。
銀翹湊過來看了眼,打趣道:「姑娘是想要卜算姻緣嗎?」
「才不是,」傅瑤反駁了句,又氣呼呼地重複了一遍,「這個不準。」
她想要問的明明是謝遲的病,才不是什麼姻緣。
她一時情急,說話時也沒顧忌,那老和尚聽了竟也沒見惱,仍舊是笑眯眯的:「究竟準不準,姑娘將來就知道了。」
傅瑤心中已經認定這個不準,但還是小聲道歉:「一時情急,大師恕我冒昧。」
說完,她便拉著興致勃勃看熱鬧的銀翹離開了。
銀翹仍舊惦記著那簽文,笑盈盈道:「說起來,姑娘的確也到了定親的年紀,聽夫人身邊的侍女說,想要同咱們家議親的人可不少呢。」
傅瑤輕輕地在銀翹腰上撓了下,威脅道:「不準再說了。」
她在後院中留了片刻,盯著那銀杏樹看了會兒,便想著要下山回家去了。
可說來也巧,才剛出山門,傅瑤便迎面撞見了謝朝雲,兩人俱是一愣。
與先前在宮中時相比,謝朝雲看起來憔悴了許多,不過幾日功夫,就能明顯看出來消瘦,眼下也有黛色,顯然是未曾好好歇息。
「謝姐姐,」傅瑤站定了,輕輕地問候了聲,「你也來上香嗎?」
按理說,謝朝雲此時應該是寸步不離地在家中守著才對。如今到這裡來,是走投無路想著求神拜佛?還是……謝遲已經醒了?
謝朝雲怔了下,微微一笑:「是。」
傅瑤見謝朝雲身邊並無僕從,一時間拿捏不準她是不是想要獨自靜靜,倒是不知該如何說了。倒是謝朝雲抬手遮了遮日光,主動開口道:「可以陪我去逛逛嗎?」
「可以!」傅瑤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隨即又覺著這像是太迫不及待了些,訕訕地笑了聲。
謝朝雲將她這反應看得清清楚楚,無聲地笑了笑,眼中也多了些光彩。
傅瑤才剛出山門,就又原路返回了,只是這次並沒讓銀翹跟過來。她怕自己說錯話會惹得謝朝雲難過,便索性什麼都不說,只靜靜地陪在她身邊。
傅瑤原以為,謝朝雲是來拜佛上香的,卻不料她竟真如自己方才所說,是來「逛逛」的。從前院走到後院,繞著那棵老銀杏轉了幾圈,卻壓根沒有到正殿去,著實是奇怪極了。
像是看出她的不解,謝朝雲忽而開口道:「當年我家出事,亂作一團,還有人趁機落井下石。兄長在竭力奔走,想要託人說情,可卻是一直在吃閉門羹。我那時候無能得很,只會躲在家中抹眼淚,最後實在沒了法子,便來這慈濟寺燒香拜佛。我給每個佛像都磕了頭,磕得額頭都出了血,求漫天神佛保謝家平安……可最後還是家破人亡,顛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