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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動聲色地看著眾人的反應,慢悠悠地開口道:「今日春光大好,你們也不要拘在屋中,到御花園去看看吧。哀家已經著人備下筆墨紙硯,你們隨意畫個畫或是題個詩,權當是給哀家的壽禮了。拔得頭籌者,可以從這些名作中挑一幅帶回去家去。」
眾人微怔之後,連忙應承了下來,隨後結伴往御花園去了。
對於這些個世家閨秀而言,書畫興許算不上一流,但都是自小就隨著家中夫子學的,搪塞過去總是不難。姜從寧的書畫都算不上多好,故而對那獎賞壓根沒抱希望,只小聲同傅瑤道:「你想要那些畫嗎?」
傅瑤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無奈地搖了搖頭。
方才看的那些畫中,有一幅《布雲施雨圖》是她極喜歡的,先前千方百計地搜羅了前人臨摹的畫作,如今見著這真跡,可謂是心潮澎湃。
若是旁的時候,她必定是要爭一爭的,可偏偏這次非比尋常,不好掐尖露頭。
傅瑤的糾結猶豫都寫在臉上了,姜從寧一看便知,遲疑片刻後勸道:「若依我看,你還是避一避吧……若真是搶了秦雙儀的風頭,怕是要遭她記恨的。」
「是了。」傅瑤嘆了口氣。
她無精打采地隨著姜從寧一道逛著,再沒初時那興沖沖的架勢,看起來病懨懨的。
「秦雙儀已經動筆了。你說,她會不會一早就知道此事?」姜從寧遠遠地瞥了眼那涼亭,忽而笑道,「倒是把徐芊給忘了,旁人畏懼秦雙儀,可她卻是沒什麼顧忌。今日究竟誰贏,可還說不定呢。」
怕傅瑤不明白,姜從寧又解釋道:「這徐家是太傅一脈,原本就與秦家不對付,徐芊平日裡沒少同秦雙儀起爭執,也不差這麼一件事了。更何況她也沒必要討好太后,若真想入宮,不過就是太傅一句話的事情罷了。」
傅瑤理清楚這其中的幹係後,嘆道:「可真是複雜啊。」
如今正是初春,生機盎然,雖說仍舊透著些涼意,但御花園中已是處處新綠,令人心曠神怡。傅瑤並沒急著動筆,她四下閒逛著,及至覷著時辰不早,方才繞回涼亭那邊去鋪陳紙墨作畫。
秦雙儀的畫已經繪成,是幅精緻的牡丹圖,雍容華貴之感撲面而來。桌案旁聚了三四人在稱讚那畫,誇得天花亂墜,秦雙儀也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
姜從寧對此見怪不怪,她將擬好的詩工工整整地抄錄好之後,便到傅瑤身邊看她的畫。
傅瑤動筆晚,周遭半數人都已經完成,她仍舊不見著急。
她畫得極快,落筆之後幾乎沒有停滯,像是壓根不需要斟酌琢磨似的,一氣呵成地畫完了整幅畫。
「看來你去江南這一年多,畫技並沒有荒廢。」姜從寧感慨道。
傅瑤正欲說話,遠遠地看見太后往這邊來,除了隨侍的宮女內侍,身邊還跟了位窈窕的美人,不由得一愣。
姜從寧也注意到這一行人,驚訝道:「謝姑娘怎麼也來了?」
傅瑤早年曾見過謝朝雲,只是如今數年已過,謝朝雲與先前看起來大不相同,所以她方才並沒能認出來,只是莫名覺著熟悉。
及至近了,能看真切相貌後,傅瑤隨即看出了她與謝遲眉眼間那幾分相仿來,心中隨之生出些好感。
「都畫完、寫完了嗎?」太后打眼一掃,又偏過頭去同謝朝雲道,「你來當個見證,看看她們誰的最好。」
謝朝雲卻並沒應,只抿唇笑道:「這既是給您的壽禮,自然該由您來評判。諸位閨秀皆是蘭心蕙質,未必真能分出個高下來。歸根結底,哪個能入您的眼、討您喜歡,那就是最好的了。」
這話說得很漂亮,不動聲色地回絕了太后的要求,卻並不會讓人覺著冒犯。
傅瑤抬眼看了過去,心中很是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