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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從寧臉上殘存的笑意徹底褪去,有些不安地站起身來,下意識地想要逃避。
「寧寧,」範飛白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腕,「你能不能聽我說幾句話?」
他這些日子已經覺察到姜從寧有意躲避,也一直想要尋個合適的時機,剖白心跡,讓她不必如此。
姜從寧停住了腳步,卻壓根沒有回頭,只輕聲道:「你想說什麼?」
「我知道,自己在感情之事上的名聲不好,有些話便顯得不那麼可信……」範飛白有些無奈,也有些懊惱。
他當初年少輕狂,沉溺聲色犬馬以及給親爹添堵,並沒想過長久,直到切身體會之後,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但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夠像信任傅瑤一樣,信任我。你我能夠相互扶持,長長久久地走下去。」
姜從寧垂眼想了會兒,回過頭去看向範飛白,一本正經地問道:「你當真是這樣想的?」
範飛白原本想要笑著反問一句「不然呢」來緩解一下氣氛,但話到嘴邊,對上姜從寧認真的目光後,還是正色道:「千真萬確。」
他這話說得鄭重其事,彷彿立誓一般。
姜從寧後退兩步,坐回了原位,手依舊被他握在掌心。
片刻之間,她心中已經想過好幾種回答,最先浮上心頭的,是駕輕就熟的「欲擒故縱、欲拒還迎」的套路,但轉念間想到年前吳氏的那番話後,又改了主意。
眼下雖做不到信任範飛白,但還是應當誠懇一些。
「你這算是……浪子回頭?」姜從寧打量著他。
雖說範飛白的神情、話語都分外誠懇,可她卻還是不大信什麼「浪子回頭」。
範飛白早就猜到她的想法,也沒洩氣,只說道:「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姜從寧並不懷疑他此時的認真,但仍舊沒鬆口,只說道:「你方才拿瑤瑤來說,可要知道,我與她是十幾年的交情,並不是朝夕之間就託付信任的……所以我沒有辦法立時給你想要的承諾,如果真說了,那也是騙你的罷了。」
這話雖不大中聽,但範飛白卻很是滿足。他並沒奢求姜從寧立時就能改了主意,只求不要逃避,能坦誠相見就好。
「除夕那夜你曾說,今後還有許多年,」範飛白道,「所以我等得起。」
「再有,我也只能擔保——今後你給我五分,我還你三分;你給我十分,我還你八分。」明明是極不平等的事情,可姜從寧卻說得理直氣壯,「若是辜負了我的信任,我便悉數收回,無論如何都不會迴心轉意。」
姜從寧將條件講明,審視著他:「就算這樣,你也情願等嗎?」
「自然。」範飛白答應得很是順遂,壓根沒見猶豫,隨後又笑道,「我早就想好了。」
從當初得知姜從寧有孕,隨後不由自主地回府,又大包大攬地將錯處攬到自己身上開始,他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姜從寧沉默了會兒,無奈地搖了搖頭,忍不住感慨道:「你若是做生意,怕是隻能賠得血本無歸了。」
要不然,怎麼連這種明擺著吃虧的事情都答應?
這句話,正好是對上當初範飛白那句打趣,說她是個做生意的好料子。
範飛白還記得當初的情形,低低地笑了聲,半是無奈半是縱容道:「這也沒辦法,畢竟——願者上鉤。」
姜從寧被他這句惹得心中一動,忽而想起少時的事來,輕輕地勾著他的小指,心血來潮道:「來。既然答應下來,那就誰都不準反悔了。」
這是隻有小孩子才會當真的事情,彷彿拉個鉤,就真一輩子都不變了似的。
許多年前,姜從寧曾經因為先被庶妹搶了東西後被父親斥責而難過不已,傅瑤知道後,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