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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沖向盈盈道:「盈盈,你是不能隨我去的了?」盈盈早已珠淚盈眶,這時再也不能忍耐,淚水從面頰上直流下來,說道:「我若隨你而去恆山,乃是不孝;倘若負你,又是不義。孝義難以兩全,沖哥,沖哥,自今而後,勿再以我為念。反正你……」令狐沖道:「怎樣?」盈盈道:「反正你已命不久長,我也決不會比你多活一天。」
令狐沖笑道:「你爹爹已親口將你許配於我。他是千秋萬載、一統江湖的聖教主,豈能言而無信?我就和你在此拜堂成親,結為夫婦如何?」
盈盈一怔,她雖早知令狐沖是個膽大妄為、落拓不羈之徒,卻也料不到他竟會說出這等話來,不由得滿臉通紅,說道:「這……這如何可以?」
令狐沖哈哈大笑,說道:「那麼咱們就此別過。」
他深知盈盈的心意,待任我行率眾攻打恆山,將自己殺死之後,她必自殺殉情,此事勢所必然,無法勸阻。倘若此刻她能破除世俗之見,肯與自己在這朝陽峰上結成夫妻,同歸恆山,得享數日燕爾新婚之樂,然後攜手同死,更無餘恨。但此舉太過驚世駭俗,我浪子令狐沖固可行之不疑,卻決非這位拘謹靦腆的任大小姐所肯為,何況這麼一來,更令她負了不孝之名。當下哈哈一笑,向任我行抱拳行禮,說道:「岳父大人,小婿今日對不住了!」又向向問天及諸長老作個四方揖,說道:「令狐沖在見性峰上,恭候諸位大駕!」說著轉身便走。
向問天道:「且慢!取酒來!令狐兄弟,今日不大醉一場,更無後期。」令狐沖笑道:「妙極,妙極!向大哥確是我的知己。」日月教此番來到華山,事先詳加籌劃,百物具備,向問天一聲「酒來」,便有屬下教眾捧過幾壇酒來,開啟壇蓋,斟在碗中。向問天和令狐沖各乾一碗。
人叢中走出一個矮胖子來,卻是老頭子,說道:「令狐公子,你大恩大德,小老兒永遠不忘,今日來敬你一碗。」說著舉起碗喝乾。他只是日月教管轄的一名江湖散人,和向問天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語。令狐沖今日不肯入教,公然得罪任我行,老頭子這樣一個小角色居然敢來向他敬酒,只怕轉眼間便有殺身之禍。他重義輕生,自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群豪見他如此大膽,無不暗暗佩服。
跟著祖千秋、計無施、藍鳳凰、黃伯流等人一個個過來敬酒。令狐沖酒到碗幹,眼見來敬酒的好漢仍絡繹不絕,心想:「這許多朋友如此瞧得起我,令狐沖這一生也不枉了,卻又何必害了他們的性命?」舉起大碗,說道:「眾位朋友,令狐沖已不勝酒力,今日不能再喝了。眾位前來攻打恆山之時,我在恆山腳下斟滿美酒,大家喝醉了再打!」說著將手中一碗酒幹了。群豪齊叫:「令狐掌門,快人快語!」有人叫道:「喝醉了酒,糊裡糊塗亂打一場,倒也有趣。」
令狐沖將酒碗一擲,醉醺醺地往峰下走去。儀清、儀和等恆山群弟子跟隨下峰。
當群豪和令狐沖飲酒之時,任我行只微笑不語,心中卻在細細盤算,在少林與武當之間的三道埋伏該當如何安排;如何佯攻恆山,方能引得少林、武當兩派高手前去赴援;攻武當山如何網開一面,好讓武當派中有人出外向少林寺求援;又須做得如何似模似樣,方能令得對方最工心計之人也瞧不破其中機關。待得令狐沖大醉下山,他破武當、克少林的諸般細節,在心中已大致盤算就緒。又想:「這些傢伙當著我面,竟敢向令狐沖小子敬酒,這筆帳慢慢再算。眼前用人之際,暫且隱忍不發,待得少林、武當、恆山三派齊滅之後,今日向令狐沖敬酒之人,一個個都沒好下場。令狐沖這小子深得人心,確是個人才。」
忽聽得向問天道:「大家聽了:聖教主明知令狐沖倔強頑固,不受抬舉,卻仍好言相勸,固是聖教主寬大為懷,愛惜人才,但另有一番深意,卻非令狐沖這一介莽夫所能知。咱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