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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些藏於時光縫隙裡、課桌前、銀杏葉中秘密穿行的時光,在慢慢變舊。
窗外還是蟬鳴陣陣,空調送出冰冷的風,蘋果酸酸甜甜的味道還留在唇齒間,我伸手捂住眼睛,淚珠從指縫裡溢位來。
我哽咽了一聲。這些美麗的回憶,因為其中一個人不在了而變得那麼寂寞和悲傷,以至於每次稍微回憶一下,我就會淚流滿面,悲傷得不能自已。
宮旭,宮旭,我喜歡你啊!
要是在水族館裡,在你對我說「你也是」的時候就對你說了,那該有多好!
不然,不會直到你死去,我都沒能將這句話告訴你。
宮旭,你知道嗎?
我喜歡你,卻從未對你說起過。
03
吃過午飯,我坐在窗戶邊,對著碧藍色的天空發呆。
時間就這樣無聊地溜走,我卻什麼也不想做。我覺得這樣將自己徹底放空的狀態很好。這是極其難得的,我能夠控制自己的思緒不飄向過去的時間。
快到兩點的時候,媽媽來喊我出發去醫院。
我應了一聲,將頭髮梳成馬尾辮,關掉了房間的空調走出去。
開啟大門,熱辣辣的空氣撲面而來。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炎熱,金色的陽光照在身上,那股子熾熱的溫度燙得人很想轉身回到空調房裡去。
媽媽將車從車庫裡開出來,我關上大門坐進車裡。
雖然是暑假,但是天氣太熱了,所以大馬路上行人稀少,一路開過去,也只有稀稀拉拉幾輛車路過。
將車停在地下車庫後,媽媽就帶著我直接上了六樓。這裡是神經科,我要見的張醫生,就在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裡。
現在已經是醫生上班時間,媽媽在走廊裡的長椅上坐下,我一個人去敲響了張醫生的辦公室門。
這已經是一種習慣。每次來,媽媽都是在門口等我,讓我一個人走進這扇門。
張醫生坐在辦公桌的後面,辦公桌上放著幾份病歷。他坐在靠背椅上,面帶微笑地看著我。
「張醫生,下午好。」我微笑著跟他打了一個招呼。
「拾雨,你好啊。」
一年的時間,足以讓他熟悉到直接稱呼我的名字。他微微抬了抬手,示意我坐下。
我拉開凳子,坐在了他的對面。
「最近怎麼樣?」他翻開我的病歷,上面的第一頁,病情那一欄寫著——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
是的,我生病了,算起來已經快滿一年了。
宮旭的死亡,成為我揮之不去的陰影。他剛離開的那一個月,我已經想不起來我是怎麼走過來的。每次去想,腦袋都像是要爆炸一樣。
後來媽媽帶我來看醫生,就是張醫生接診的。
接受治療的第一個月,我仍然很痛苦,我每天都在重複那樣的噩夢,再後來有好長時間,我又忽然不做夢了。這麼時好時壞的,一直到了今天。
我將自己的近況詳細地告訴張醫生,我對他說起我的夢境,說起那近乎窒息的恐怖感覺,說起我對宮旭日夜不停的思念。
我需要對一個人訴說,我不能和媽媽說,生病的這一年也讓我沒有什麼朋友,所以我唯一能訴說的人,竟然只有坐在我對面的白衣大叔。
他始終帶著笑,眼神溫和,帶著一絲鼓勵,這讓我覺得安心,覺得他是無害的。
「嗯,沒關係,你做得很好。我說過,你需要學會剋制。我想你已經學得差不多,快要出師了。」他笑著和我開玩笑,「最近情況不錯,我給你重新開藥。記得要吃藥,不能因為覺得情況不錯就不吃藥。」
「嗯。」我並不懂他是依據什麼來判斷我情況好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