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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擊,不由深吸一口氣,身體微微震盪,一陣空間扭曲,從他的體內幻出數個光影。
每個光影都頭頂寶瓶,身著廣袖大袍,輕拈青蓮,宛如大勢至菩薩再生。
易天行瞳中金光一閃,陰聲道:“老子也有火眼金睛,你這虛像難道也想騙我?”
“只是阻你,待我將鵬兒收服後,你我再來殺過無妨。”大勢至菩薩微微一笑,與那些分身妙影迭加在了一處,隱隱不知方位。
易天行反而不急了,冷聲笑道:“你不奇怪嗎?明知道我家的天火燒不化你的瓶子,為什麼我還讓易朱鑽進你的瓶子裡去?”
大勢至菩薩忽然想到一椿事情,眸中藍光一閃,同時,幾個虛像的藍眸也同時亮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一椿很要緊的事情。便在此時,高溫無比,通紅漸白的寶瓶忽然間冷了下來。
不是緩緩的降溫,而是急劇的降溫,從數百萬度的高溫,瞬息間降的比這宇宙深處的溫度還要低上許多。
……
……
咯的一聲脆響。
寶瓶最細的瓶頸之上出現了一絲裂痕,裡面隱隱有寒氣滲出。
又是一聲脆響,緊接著,脆響之聲不停,寶瓶頸部光滑的瓶面上,裂痕越來越多,開始還像是蛛網,後來便像是人間乾涸已久的土地,最後更是變作了粗礪的布面一般。
最後一聲脆響起。
一雙蓋天之翼由寶瓶中出現,生生從瓶頸處伸了出來!
無數片碎片飛濺,寶瓶由瓶頸處破開,露出裡面已經被凍成冰塊的內壁,看著無比狼籍。
大勢至菩薩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小易朱一振雙翅,化作流光,飛離菩薩身邊,雙翅再展,面色冷俊,似乎沒受什麼傷。只是從九四年起,一直長在他額頭上的那絲銀髮,卻不知為何不翼而飛,消失無蹤。
“熱漲冷縮。”易天行看著重傷後的大勢至菩薩,冷冷笑道:“你只是菩薩,不是佛祖,終究還是要被這空間裡的規則管著,雖然是最低階的那種。”
原來是歸元寺天袈裟大陣上的冰雪衲起了作用,也就是易朱頭上的那絲銀髮。
如果只是高溫,或是嚴寒,都不可能破損大勢至菩薩的本命法器。但很湊巧的是,小易朱身具天火之熱,又在歸元寺後園被老猴親手種上天袈裟的冰雪衲一塊。一是劫前之火,一是佛祖傳下的寒器,極高溫與極低溫,都在易朱的身上。
真是時也命也,想當初易朱被老猴種了根銀毛,沒有人知道其間隱含什麼意味,什麼緣法,未想到卻是落在了今日。真是一飲一啄,皆是前緣註定。
事情發展到現在,大勢至菩薩清光盡失,先受萬棒之擊,復脫高溫之厄,後感輻射之風情,又被易天行生生斬了一刀,最要命的,還是那個與他精血相連的寶瓶,終於在小易朱奮不顧身地自投瓶中後,破了開來……寶瓶的破損,卻是給了大勢至菩薩最致命的一擊。
如今的菩薩寶像依然莊嚴,但氣息卻有些混亂,面對著已經證得大菩薩果位的易天行,火鳳般燎然兇惡的小易朱,很明顯再不是對手。
一聲暴喝在空間裡響起,震的天地一陣大動。
易天行化作一道流光殺向前去,倏忽間來到大勢至菩薩身前,狠狠一刀斬下,金刀鋒利無比,隱含奪魂寒光,偏那刀鋒之上還鍍著一層鮮紅的顏色,與寒光一雜,流彩疊色,十分美麗。
這抹鮮紅,大勢至菩薩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知道是易天行本命真火裡境界最高的那抹紅,乃是劫前無雙高溫,自己已無清光護庇,再難抵抗。
刀鋒所過,數尊菩薩幻像被燒成虛無,露出最後大勢至菩薩的真身來。
看著那記向自己脖頸上狠狠斬來的金刀,菩薩的雙眸中不禁現出一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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