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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為了維持表面的和平,可以放棄自己內心的戰爭。」蔣正柏斜靠著,姿態很放鬆,「反抗是需要生命力的,蘭馳。」
孟蘭馳覺得眼睛有點酸,「我自己心裡也很難過。」
「孩子反抗父母,就像反抗自己的造物主。」蔣正柏淡笑著,「不可能不痛的。」
兩個人的眼睛對上了。
孟蘭馳是標誌的丹鳳眼,冷麗而多情。蔣正柏的眼睛深褶長睫,深邃而包容。
就一瞬間的火光,孟蘭馳覺得,蔣正柏對他也許不是沒有好感,但是窗外一輛車遠光燈射過來,兩人把臉錯開,那種讓人心癢的視線接觸就中斷消失了。
孟蘭馳故作平靜地靠回副駕駛,聽著窗外隱約浪聲和風聲,「你幹嘛追過來?」這個問題躲在喉嚨裡,七上八下的,還是不敢說,這也太打情罵俏了。
還是算了。
又過了一會兒,孟蘭馳問:「吃陳皮糖嗎?」
蔣正柏點頭,看孟蘭馳先剝了一顆餵進自己嘴裡,又剝開一顆,遞到他嘴邊。
蔣正柏愣了一下,覺得有點怪,但還是張嘴,嘴唇擦著包裝袋,把那顆深褐色的糖果舔進了嘴裡。
兩個人湊得很近,比剛才還要近很多,蔣正柏突然發現孟蘭馳眉心靠左有一顆很標緻的淺褐色小痣。蘭馳的睫毛顫動著,好像正經受著一種莫大的考驗與折磨。
餵完糖,兩個人視線又撞上,蔣正柏轉過臉,目視前方,動靜很大地開始咬這顆陳皮糖。
孟蘭馳的心劇烈地跳動著,他覺得,蔣正柏好像有點兒發現了,因為自己太殷勤太熱切了?雖然是直男,但是他男歡女愛過,對這種事情還是敏感的,肯定察覺出一點端倪了。剛才轉過頭,很明顯是覺得自己噁心了。
他逐漸平靜下來了,「抱歉。今天,你就當什麼都沒看到,也沒聽到。我肯定是吃著感冒藥,頭還暈。」
「你怎麼了?」蔣正柏疑惑地看他,說話的時候還有陳皮的特殊香氣。
孟蘭馳低著頭,咬著嘴唇,把外套脫下來丟還給他,臉一扭,靠著車窗,羞憤地:「我要回家了。」
蔣正柏接住外套,把車裡空調溫度調得更高一點。
蔣正柏想著別節外生枝,先把孟蘭馳送回家,又在紫金臺門口打車回去。
回到家裡的時候,方紫霞還捫著臉在哭。
蔣正柏在她旁邊坐下,讓方寧榆也坐過來,「媽,他回去了,吃過晚飯了,還問起你。」
方紫霞還是在哭。
蔣正柏覺得煩躁,又哄了兩句,給蔣旭打了電話。方紫霞很聽蔣旭的話,止住哭,回房間影片了。
蔣正柏回到房間,方寧榆又鑽進房裡,白天那陣仗有點把他嚇住了,「哥哥怎麼樣了?」
「不是說了,吃過飯回家了。」蔣正柏聲音沒起伏。
「你們去哪兒了?」
「浦南。」
「那麼遠?」
「是啊,那麼遠。」蔣正柏笑,「那彆扭精還不高興。」
方寧榆關注到了,覺得可愛,今天難得笑了,依偎在蔣正柏床邊,「你為什麼叫二哥彆扭精?」
「他高中的時候就彆扭。」蔣正柏當著小孩子的面從抽屜裡摸出煙,禁菸家庭裡,他沒敢點火,只用嘴唇咬著,過過味兒,聲音含糊,「猜不准他想幹什麼。」
方寧榆又問:「二哥高中的時候也這樣?那,他高中那會兒跟我現在像嗎?」
蔣正柏正正經經看了他一會兒,笑著,嘴唇裡的煙也上下抖著,壞壞的,「那是比你要惹眼的。」
方寧榆睜大眼睛,又聽到大哥說:「不過,你比他可愛。他冷冷的,也不太理人。」
蔣正柏把方寧榆打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