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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蘭馳邊找自己手機邊問:「幾點了?」
「九點多。」
孟蘭馳從朦朧的睡意中清醒,看著蔣正柏坐在旁邊,用調羹舀湯,還有點恍惚,好像不久前還是兩個充滿誤解、關係冷淡的同學,現在,卻能那麼理所當然地坐在一張床上,孟蘭馳嘴唇動了動,「我們也許還有很多事情沒講清楚,你想到了,就來問問我,不要自己一個人憋著。」
蔣正柏笑,調羹遞到他唇邊,「你也是,蘭馳。」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蔣正柏稱呼他的時候已經很自然地去掉了他的姓氏。親近的人大多都叫他蘭馳,但是蔣正柏的「蘭馳」不一樣。蘭馳每次從他嘴裡聽到自己的名字,都有一種閒置遊戲機被投入硬幣的簡單快樂,叮鈴,叮鈴,蘭馳的心裡不斷地迴響著這種清脆而喜悅的聲音。
孟蘭馳看著他:「來日方長,我們慢慢說。」
他低頭,看著調羹裡的蓮子,想起自己一次次從母親身邊逃離,他不知道對還是錯,也不知道接下來應該順其自然還是努力改善,他只希望,蔣正柏能一直陪在他身邊,就像曾經一直記得要和他去水族館一樣。
孟蘭馳說:「你不要幫著媽媽說話。」
蔣正柏好像總是吵架中的那個斡旋調停者,他冷漠、公正、理性,遊刃有餘地維持著所有關係的表面和諧,蘭馳盯著他的嘴唇,警惕他說出自己不想聽的話。
蔣正柏露出有點忍俊不禁的笑,好像蘭馳實在很容易讓他發笑,一口蓮子湯餵進去,趁著孟蘭馳咀嚼,說:「嗯,不幫她說話,只為你說話。」
孟蘭馳滿意了,端過碗,很快把湯喝完,「今天能睡在這裡嗎?」
蔣正柏說:「不行,蘭馳。」見他沮喪,又用手指輕輕撫摸他的臉部輪廓,近乎溫柔地宣洩自己的情緒,「你睡這裡,我擔驚受怕。」
孟蘭馳不勉強,他也知道,沒有在家裡幽會的道理,換了身衣服,讓蔣正柏送自己回家。
方紫霞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見蘭馳下來,故意裝作沒看見。蘭馳也故意裝作沒看見她,拖著來時的行李箱出去。
外面下過一陣暴雨,空氣濕潤異常。蘭馳走在前面,行李箱的車軲轆留下兩道規則的濕痕,車輪聲在夜裡寂靜的小路上迴蕩著。
走到漆黑的背陰處,蔣正柏快步跟上來,接過他的行李箱,另一隻手握住了孟蘭馳的手,手指扣緊,無聲無息地交換著手心的溫度。
隨時有熟人出沒的小區裡,對他們來說並不安全,他們像特務接頭,透過眼神和短暫的肢體接觸,傳遞著只有對方才能解碼的熾熱的資訊。
不是不壓抑,擁抱接吻的慾望來得海嘯一般強烈,但是他們都願意為對方忍耐。
十幾秒後,即將走出陰影,該放手,卻都沒鬆手。
孟蘭馳小聲說:「再牽一會兒吧,沒事的。」
「嗯。」
孟蘭馳又趕緊把他的手牽緊,「蔣正柏,以後也要這樣,不能隨隨便便鬆開我的手。」
「嗯。」
孟蘭馳想起那個偷偷跟在蔣正柏身後,窩窩囊囊看他和女朋友牽手的少年,他當時太幼稚了,好奇伴隨著厭惡,嫉妒伴隨著自虐,非得看看蔣正柏是怎麼談戀愛的。
現在,雖然遲了一點,但是蔣正柏會親自帶他嘗一嘗戀愛的滋味。
夜風裡傳來蔣正柏的聲音:「蘭馳,你握得也太緊了。」
低沉嗓音含著無奈的笑,但是手卻沒打算鬆開。
第三十章
孟方舟大清早起來,發現蘭馳竟然也起了了大早,強行遛了遛貓,把小雪氣得嗚嗚叫,又蹲在花壇邊辣手摧花。
西府海棠是孟方舟親手種下的,他愛惜這些花跟愛惜兒子也差不多了,趕緊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