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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氏垂下眼簾,嘴角抽了抽。
我笑:“皇上什麼時候變成急性子了?哪有頭年的葡萄樹就結果子的?”
紀氏抬眼看我,目中有愕然,這時腳步聲驀然響起,有人大笑著進來:“朕來了,沒看見端茶遞水的,倒看見有人在抱怨!”
待坐定,他又問:“方才在聊什麼話題?”
封氏接上話:“回皇上,方才貴妃在說皇后娘娘這裡人手太少了,要撥些人過來!”
撥些人?我心裡起了幾分詫異,封氏怎麼會用這個字眼?
皇上沉默了片刻之後才對紀氏點頭道:“後宮事務繁忙,你費心了,以後,多幫助皇后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我心中暗歎,薑還是老的辣,封氏不過簡單一句話,卻讓皇上收了紀氏管理後宮的權力。
紀氏縱然不甘,也是無可奈何。只見她恭身道:“妾身遵命!其實,妾身這些日子來已覺心力不足,尤其是嘉寅……”
她頓住不說,眼眶卻已微紅。
“嘉寅怎麼了?”皇上探了身子問。
紀氏拭了一下眼睛,強顏笑道:“回皇上,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御醫說是偶感風寒。只是……”她抬眼看了一下皇上,又接著說,“他常嚷著要父皇,臣妾見皇上事務繁忙……”說著,眼淚已經掉下來了。
皇上的眉峰擰在了一處,我柔聲說道:“紀氏,你好糊塗,嘉寅生病怎麼不見你說一聲呢?皇上再忙也會去的!”
紀氏不說話,只是掉眼淚,皇上輕嘆一口氣,過去牽起她的手:“擺駕東宮!”
我曲膝行禮:“臣妾恭送皇上!”
這是他的宮殿,有他的家人,雖然我們都努力的迴避著,但終究抹擦不掉。
抬手撫上血玉鐲,想起聽到的一個關於血玉的極悽美的傳說:從前有一個將領,在出徵前,妻子送他一塊白玉。那場仗打得極為艱苦,他傷痕累累倒下了。因為失血過多,人們都以為他沒有生還希望,卻未料到,他竟奇蹟般的甦醒過來。然而當他衣錦還鄉時,再也見不到他的妻子,等待他的只有一座孤墳。他掏出妻子的白玉,發現那塊玉居然成了血一樣的紅色。
原來,這不是普通的玉,它會吸血。而他體內流著的都是血玉從她身上吸過來的血。當她的血一點一點消失的時候,世界越來越黑暗,她卻不覺得冷。送她玉的那個老人說,只有傾心相許的人才能如此。她死的時候,臉上有心滿意足的笑。
知道了他的心意,即使不能相守終老,又有什麼遺憾?
是啊,知道了他的心意,其他的一切,又何必介懷?
只是……
這個故事後來怎麼樣了呢?
後來這個將軍征戰沙場,軍功累累,定國安邦,留下了千古美名。
我聽完了故事,卻悵然若失,他難道不應該追隨妻子而去嗎?
皇上摸了摸我的頭:“傻瓜!他不想讓她失望啊!”
*
爭春倚俏無心看;掩去仙華飄渺愁。
不論住在哪個宮殿裡,後宮總是唱著同一出戏,你方唱罷我登場,多熱鬧!但她們錯了,我豈還是從前息事寧人的我?她們唱戲,我就看戲,可也不能白看,總得唱幾齣也給她們瞧瞧不是?
鏡中的那個女子,更見嫻靜端莊。經過歲月的洗滌,多了點淡淡的漠然和憂傷,那是我嗎?
夜幕之下,我攔住了海棠要去點燈的手。
“娘娘?”
我頓了一下,夜越來越黑,連對方的表情都看不清,只有那雙亮亮的眸子。
“太卜令那兒有動靜了嗎?”
“陰俠倒是一直沒出來,不過聽說請了個遊醫進府瞧病。”
我沉思片刻,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