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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聶葳與聶音落說了很多,有很多她都不記得了,她只記得在知道父親和宋國國主宋胤的關係並非像世人所認為的君臣兄弟時,她問了這麼一句話:“君既不信,臣又何忠?”
聶葳聽到這句話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露出了懷念的神色,“如果我都不忠於他了,還有誰能完全忠於他呢?更何況,聶家人,守護的是宋國,是宋國的人民,只要有聶家軍在一天,就沒有人能傷害宋國的任意一個百姓,沒有人能侵佔宋國的任意一寸土地。”
他話中的堅定也讓聶音落心頭一震,彷彿有什麼在不經意間注入她的心底,只待時機成熟,便生根發芽。
五月,天微涼,聶音落記得聶家軍走的時候恰是五月難得的一個晴天,她站在京中最大的酒樓裡,身邊只有從小便護在她身邊的曦雲,她看著宋胤站在城樓上的意氣風發,她看著聶家軍躍躍欲試的迫不及待,她看著父親與兩個哥哥淡然的表情,她看著城中百姓的歡呼興奮,她看著站在宋胤身邊名為照看、實為人質的聶音灝,突然升起一陣悲涼之感。
那天,天氣正好,陽光下,是一張張充滿希望與夢想的臉,她彷彿真正融入了這個世界,也開始像這些古代人一樣在心中祈禱“願上天護我軍必勝,願吾之至親安然而歸。”聶家軍十萬人馬轉身出城,而她,就這樣待在酒樓裡,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直到落日的最後一抹餘暉灑到她的身上,才緩步離開。
“永和十三年,襄帝復遣軍往,神武將軍出,大捷。”
——《宋書 神武將軍傳》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戰鼓聲在邊關響了五年,絲竹聲也在長安響了五年。五年的時間不長不短,卻足夠聶音落調養好自己的身體,也足夠她想明白許多她從前不明白的事情了。比如宋胤對聶家的忌憚,比如聶葳的忠心,比如當年那暫時的安穩。
五年間,無論是聶葳,還是她的兩個哥哥音洌和音洵都不斷地寄信回來,隨著信一同寄回來的還有他們特意為她挑的禮物,雖然這五年她過得如履薄冰,但頻頻傳來的捷報還是讓她心情大好。不得不說,聶音落是個適應能力很強的人,剛剛穿越時便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處境,也因此能夠調整心態假裝自己就是一個小孩子,該不懂的就絕對不懂。
雖然後來在聶家父子的保護下,讓她安穩地過了三年,然而聶家書堂和演武場每日不斷的教育和訓練也讓她懂得了自己的處境,即便剛開始只不過是抱著混日子的態度在聶家待下去,可是這麼多年她早已對聶家產生了歸屬感,也真正把聶家父子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對於一個前世是孤兒的人來說,親情對她的影響不可謂不大。這五年,她像一個海綿一樣不斷地汲取各種知識,也是為了能夠在未來幫到家人一些事情,即使幫不上忙也不要成為拖後腿的人。
“聶音落,你給我出來!”一個囂張的女聲響起,打斷了聶音落的思緒,想起這聲音的主人之後,不禁扶額。心中暗忖,這裕王府,怎麼淨出些討厭的傢伙。
還未起身,便看見一個穿著金色鑲邊大紅狐裘的女孩風風火火地跑進了她的房間,果然,是因跋扈囂張而名滿長安的安陽郡主。
這個安陽郡主確有囂張的資本,名為宋鳶,不過十一的小姑娘已經是亭亭玉立,可以窺見日後的傾城之色。而她的父親,則是宋胤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裕親王,她作為裕王唯一的嫡女,甫一出生便被封為郡主,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上長大,而且才華更是非凡,去年的時候,以十歲稚齡,寫出了《治國簡策》這樣的文章,其中的治國方法讓人耳目一新,雖文筆有些稚嫩,其見解卻頗有見地,若不是聶音落幾番試探,都要認為她也是穿越的了。
“你怎麼又來了?”聶音落不耐煩道,自從四年前春節的時候在宮中見了這小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