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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做的是不好的夢吧，&rdo;季元湛的手指劃過她的眼角，那裡濕漉漉的，&ldo;怎麼都哭了呢，你夢見什麼了。&rdo;

&ldo;尉霆，我夢見……&rdo;

心頭的沉痛湧了上來，壓得她窒息。她深深地吸氣，打算把真相告訴季元湛。

&ldo;算了湘湘。&rdo;他打斷了她，&ldo;不用說了。夢都是反的，別當真就好，嗯?&rdo;他不想她回憶那些往事。最好一下子忘光。

她輕嘆，在他懷裡無聲地點頭，感覺到他溫熱的唇貼上她微蹙的眉心。

&ldo;別胡思亂想，睡吧。&rdo;他柔聲道，&ldo;我拍一拍你就睡著了。&rdo;

&ldo;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回去睡。&rdo;

&ldo;你不睡著我怎能睡著。&rdo;

&ldo;……&rdo;

爭執無效。最後，她還是像以往一樣，在他臂彎裡沉睡了。

季元湛輕輕抽回手臂下了床，給妻子蓋好被子，又在床邊默默地坐了一會兒，這才重新躺回去。

次日，梅州傳來訊息。絕塵母女雙雙&ldo;圓寂&rdo;。

太后是燈盡油枯而死。溪芸長公主卻是自盡的。

&ldo;什麼?&rdo;

穆凝湘很吃驚。季珮琪在落霞庵裡其實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她自己都看過記錄她們母女倆開銷的帳簿，除了行動不自由，其實沒有什麼苦楚。這兩人身份特殊，極其蠻橫，對服侍的宮女和侍衛經常是又打又罵，盡情發洩私憤。

即便地位一落千丈，以季珮琪那自私自利、貪生怕死的秉性，不像是會選擇瞭解生命的人。哪怕她的母親去世。她為什麼求死，難道是受夠了這樣的日子?

&ldo;為了追隨她的母親而去嗎?&rdo;她低頭摩挲著小腹，&ldo;這實在是……唉。你還要將她們藏入皇陵?&rdo;

季元湛攬緊了她，輕聲道，&ldo;是的。&rdo;

兩人都不再說話，慢慢在小花園裡散步。穆凝湘停在一株梅花前，剛要去嗅那淬了寒香的花瓣，忽然驚喜地笑起來。

&ldo;動了。他動了!&rdo;

肚裡的孩子，總算有動靜了。這是個懶洋洋的小傢伙，她記得懷囡囡的時候，才四個多月就能感到胎動了……

想起昨晚的夢，她的笑容消失了。

季元湛已在她面前蹲下，將臉貼在她凸起的小腹上，好一會兒才抬頭，&ldo;什麼都沒有。湘湘，你不會是故意逗我高興吧。&rdo;

穆凝湘笑了起來，&ldo;誰逗你，是真的。你對他說上幾句話，他應該也熟悉你的聲音。&rdo;

&ldo;哼，真難伺候。&rdo;季元湛沖那圓鼓鼓的小腹道，&ldo;喂，動一動給父皇看看。&rdo;

毫無反應。穆凝湘揶揄：&ldo;一定是生氣了。誰叫你這麼兇，有你這麼叫自己孩子的嗎。&rdo;

季元湛一連說了好幾聲，小傢伙還是沒有搭理他。他的臉色開始不好看。

穆凝湘笑著搖頭。她讓他接著貼住她的腹部，自己一面摩挲肚子，一面在心裡和孩子說話。

寶貝，別淘氣，也別再犯懶了，跟你父親打個招呼啊!

她獨自一人時經常這樣與孩子無聲地交流。她相信這個時候母子是連心的。果然，腹中開始有了起伏，她感到孩子遲疑地動了動，好像很不情願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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