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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錦雙點了下頭。
程千述皺眉,但到底沒再說什麼,轉身搭灶臺去了。
第38章 轉變
程千述蹲在灶臺前有些心不在焉,好半天才將火給生了起來,又去拿鍋架上,去水缸裡舀水。
水缸放在門口屋簷下的位置,程千述舀水的時候朝隔壁窗戶看了眼,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坐在床榻上的花錦雙的側影。
花錦雙坐著發呆,頭髮落到肩前擋住了程千述大半視線,令他看不清花錦雙的表情。
花錦雙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少年眼眶通紅,鼻尖也紅了,顯然是哭過。
相處這麼久以來,他還從未見過少年如此頹敗難過的模樣,這讓他頗有些不適,心裡某處透著焦躁和怒火,這怒火是對自己的,他像分裂成了兩個人,一個說「疑點太多了,沒弄清一切不要跟花家人走得太近,若花無琅真是害死爹的兇手,這個仇他必會親自替爹報,到那時候,程家和花家便勢不兩立,現在拉開距離是最好的。」;一個則說「再有錯也是花無琅的錯,花錦雙有什麼錯?他還救了你的命,你就是這麼報恩的?你爹教你的東西都餵狗肚子裡了?」
程千述心煩意亂,但殺父之仇在前,他實在做不到若無其事同花錦雙相處。
可他傷了花錦雙的心。
程千述皺著眉,拉過一把小竹椅在灶臺前坐了,一邊拿石板做菜板,開始利落地處理抓來的野兔和蛇,一邊走神地想:他長這麼大,有哭過嗎?花家人那麼寵他,可能他從未有過不順心的時候吧?
花錦雙笑起來很好看,程千述從未見過比他笑得更明媚陽光的人了。
他像個小太陽,燦爛又自信,少年意氣風法騎在牆頭朝他笑的樣子彷彿還在昨天,那一身紅衣翩然,揚起的眉尾熠熠生輝,令人不敢直視,卻又捨不得移開視線。
程千述惱火地幾下剝了野兔的皮,雙手沾滿血,煩躁不安地發出無意義的摩擦聲,刀和石板互相撞擊,發出哐哐擦擦的聲音,彷彿這樣能稍微令他安心一些。
可很快,巨大的不安和愧疚就佔據了上風。
他停下手,轉頭朝廚房對面的小門看了一眼,猶豫不決。
「有人嗎?」蒼老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還有小孩兒的嬉笑聲。
程千述回過神,擦了手大步走出去,戒備地將菜刀別在了後腰處。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手裡提著雞蛋,笑著說:「小夥子你好啊,那位黃衣姑娘呢?先前我們閒聊來著,我想送她點吃的,轉頭出來她就走了。」
老婆婆朝屋裡看了眼,沒看見人,擔憂道:「她回來了嗎?別出什麼事吧?我看她心情不大好……你是她男人嗎?」
程千述哭笑不得,擺手:「不是,我是……」
「這個你拿給她吧,那麼漂亮的小姑娘,一看就沒吃過苦頭,別在外頭受了委屈。」婆婆說,「都是爹生娘養的,讓她家裡人知道了,不得心疼死啊。」
程千述一頓,沉默片刻,伸手接了過來,點點頭:「謝謝啊。」
「你勸勸她。」婆婆抱著小孫兒,道,「沒什麼過不去的,人生路還長著呢。她男人既然不要她了,她就再找別的嘛。那麼好的姑娘,一定會遇到更好的人。」
程千述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嗯了一聲,老婆婆便嘀嘀咕咕地念著什麼,抱著孫兒走了。
等人走遠了,程千述看著手裡的雞蛋愁眉不展,片刻後走到房門口,敲了敲門。
「那個……」他提著雞蛋僵硬地說,「剛才有個婆婆給你送來了雞蛋。」
花錦雙的聲音在門後有氣無力道:「我聽到了,放著吧。」
程千述道:「你不出來看看嗎?」
花錦雙嗤道:「看什麼?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