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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於峰一直在引導著與陳國達的聊天方向,在吃了一口魚肉後,又隨口問道:
「對了,陳哥,你跟那個胡漢的關係是不是不太好啊,剛剛說胡小山的時候,你好像不太高興。」
「呵呵。」陳國達冷笑一聲,夾起一塊魚肉放到了嘴裡,又把筷子放在菜碟上後,才皺眉說起:
「胡漢那個老貨,真不是個東西,年前廠裡投票選主任的時候,那貨把他的票投給了許長江,結果我就是以那一票,沒有選上四車間的主任。
我爸沒退休的時候,他胡漢二車間的主任還是我爸一手提拔起來的,現在覺得我爸退休了,沒用了,就他媽的票都不給我了,真是一條餵不熟的狗,白眼狼!」
「哎呦,這胡漢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啊,胡小山跟他爹也是一個德行。」
周於峰叫罵了一聲,拿起酒瓶又給陳國達滿了一杯。
「這許長江是誰啊,該不會是臨水鋼廠長的兒子吧。」周於峰咧嘴一笑,開玩笑地說道。
「是他媽的個屁,他許長江要真是廠長的兒子,我也就不跟人家爭了,一是爭不過,二來還得罪人。
可那許長江算什麼東西,外地一個供貨商的關係戶而已,什麼狗屁玩意啊。」
外地的供貨商!周於峰眼裡閃過一抹精芒。
「好了,陳哥,別生氣了,這來日方長,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我就覺得,以陳哥你這樣有真本事的人,做廠長也是委屈你了。」
說著,周於峰又舉起了酒杯。
「哈哈,你這小子,怎麼這麼會說話,不過我也沒那麼大的本事,來,走一個。」
用力碰了下酒杯,陳國達仰起頭,整杯酒全部下肚。
周於峰依舊是老陰貨行為,輕抿了一口酒後,便把剩餘的酒吐在了手心裡。
不過心裡也有些心疼啊,這可是茅臺啊,直接83年吐茅臺玩。
繼續聊著瑣事,周於峰總是往臨水鋼廠的話題上引,不過問得也不突兀,話題都是徐徐展開的。
「不是沒想過下海,最主要是我家老爺子不同意,我一哥們,去年在魔都搞電器,一下就掙了十多萬了啊!十多萬啊,萬元戶厲害吧!人家直接掙了十多萬啊!」
說這話的時候,陳國達的情緒變得異常激動,比劃著名手指,臉也憋得通紅。
「我操,那踏馬的,這輩子也花不完了吧。」
周於峰一拍手,大呼一聲,演技過於浮誇。
「哈哈,我估計是花不完啊。」
「誒?對了,陳哥,我想起一事了。」
突然,周於峰一拍大腿,一下子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好像是想到了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嗯?什麼事啊?」
「你們廠裡馬上要發防暑費了吧,你爺爺家裡不是剛收了一批果子嘛,不如給工人發了果子,你把廠裡的費用直接拿了,這多好啊。那筆錢,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吧?」
「是啊?」
頓時,陳國達的眼睛亮了起來。
像周於峰剛剛說的這種方法,在上一世,自己的公司也是那樣做的,不過都是人情世故,有些錢就該給那個人賺,周於峰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過去了。
而現在,83年小小的臨水市,都還沒有想到這種方法,全是想著下海的事情。
「這是個好辦法啊。」
陳國達一拍大腿,又高呼了一句,露出了一抹激動的喜色,好像一瞬間茅塞頓開了。
見狀,周於峰拿起酒杯,分別往酒杯裡倒滿了酒。
「老哥,來,走一個,你說這聊著聊著,怎麼還聊出商機來了呢。」
周於峰模仿著沈藤的語氣,說著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