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2/5 頁)
氣裡透著絲絲涼意,我穿著薄薄的外套和牛仔褲卻還覺得渾身燥熱無比。於是,邊走邊揮動著胳膊、煽動著手掌,試圖讓身體的溫度降一些下來。
我本就沒什麼酒量,剛才喝的紅酒隨著我雙腿的走動和雙手的揮動,順著血液在身體裡四處流竄,胸腔內仿若有一把火在蓬勃地燃燒,熾紅的火舌舔著我的胃壁,一下、一下、又一下,似要煎幹我身體裡的水分……
不知走了多久,待我覺得頭腦慢慢變得昏沉、面前的景物微微發霧、腳下的步子越來越虛浮時,一抬頭,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離會所有約莫三站路的公交站臺前。
摸了摸燙得有些反常的臉,我走到站臺的休息椅上坐下。掏出手機,手指顫抖地按著鍵盤,用殘存的最後一點意識給程勻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可能是我說話有些大舌頭和語無倫次,沒說兩句話,程勻就反應過來我喝了酒。語氣焦急地問了地點後,他邊跟我講著電話,邊開車趕過來。
我這邊正嘟嘟囔囔地跟他抱怨著“程勻,我現在的人品真是越來越差了,走了三站路都打不到計程車”時,熟悉的關機聲在耳畔響起。將手機拿至眼前,我眯著眼研究了許久,才得出結論——手機沒電了。
“啊啊啊啊!老天娘,我的人品什麼時候差到這個地步了!”
仰天長嘯一聲後,我將頭靠在休息椅旁邊的廣告牌上,乖乖地坐在那兒等程勻來接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可我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他跟在我身後。
其實,當他用手輕撫我的頭髮,語氣溫軟地叫我“夏小白”時,我就已經醒了。
所以,當他拉著我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將我馱到背上時,我那句似嘆似喃的“程勻,你怎麼現在才來?我好想你……”是藉著醉意,說出的假話。
都說“酒後吐真言”,我連酒後都堅持用所剩無幾的意志力支撐著自己說著言不由衷的話,來圓之前撒的彌天大謊,當真是個敬業的慌精。
那句話落下後,我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一瞬的僵硬。
我等了許久,他終是沒有應話,只沉默地揹著我慢慢地走著。一步一步,走得那樣穩、那樣沉。
我的身體貼著他的背後,手臂環著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肩上,一呼一吸間,滿心滿肺滿胸腔都是他身上的氣息。那樣熟悉,那樣好聞,那樣讓人貪戀……
這是這些天以來,我們第一次捱得這般近。
喝過苦藥之後,再吃蜜糖,才會覺得格外的甜。經歷了這麼多天的疏離之後,此時的我,對他的體溫和氣息有著前所未有的、近乎貪婪的迷戀。
我以為,快刀斬亂麻,便會疼得少一點。
我以為,長痛不如短痛,用現在短短几月的疼痛,換一生安定淡然的平靜生活,是值得的。
可是,僅僅是這樣的親近,我的所有堅持都瀕臨崩潰。
眼淚順著眼角悄然溢位,一滴、一滴、又一滴,無聲無息地滲進他襯衫的布料裡,與他身上的汗水融為一體。
這一瞬,這些天以來我所承受的所有煎熬和難過都百倍地擴大、擴大、再擴大——大到我的心幾乎無力承擔。
這一瞬,真想就這樣一直裝迷糊、真想就這樣伏在他背上,跟他一起走到地老天荒,容顏衰退。
誰說,一夜蒼老,不是一種幸福呢?
這一刻,恨歲月恆久,恨人生漫漫。
※※※
一路將我揹回會所的地下停車場,在車門前將我放下後,他沒有去開車門。一手攬著我的腰支撐著我靠在高大的車身上,一手託著我的下巴讓我的臉直面他,他帶著濃醇酒香的呼吸一下一下噴在我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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