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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新科狀元,孟之微的待遇必然不會差,薛岑也是慷慨賢明的君主,當初還特意叫人勘察風水,將狀元府邸選在此處。不說地位待遇,便是金銀珠寶也賞賜了不少。
「不想孟卿還是如此清苦,以後朝中又能多個清官了。」雖然不想當皇帝,薛岑還是由衷為社稷之福感到欣慰。
黃鶴風亦感嘆良多,移了下椅子上的草墊,伺候薛岑入座。
不多時,孟之微端著個茶盤迴來,想是匆匆忙忙跑了幾步,有些微喘,消瘦的身板放佛都託不住那茶盤,黃鶴風忙上前接了一把。
茶盞是汝窯出的天青釉,茶是宮裡御賜的峨眉雪芽,放在尋常的松木桌子上,顯得格格不入。
薛岑估計這盞茶算是府裡最值錢的東西了,不覺對孟之微更有幾分讚賞之意。
孟之微又讓了一下黃鶴風,黃鶴風反應過來另外一盞茶是給自己準備的,忙稱不敢。
最後還是薛岑開了口,他方敢接下,暗道這位狀元郎倒是位實誠人,大與朝中眾人不同。大抵也是剛入仕為官,還未被官場所浸染,所以直白可觀,沒有那麼多彎彎繞。
黃鶴風由不得替自家皇上欣慰,若是往後也能多幾個像狀元郎這樣的,皇上大概也不會煩當皇上了。
孟之微陪坐了一陣,又抱起一旁的酒罈,稍作告退。
薛岑本也是臨時起意,見狀擺擺手道:「朕也是閒來無事出來散散心,並無要事,孟卿可自便。」
孟之微這才抱著酒罈子,步履輕盈而去。
廳裡沒有繁複的擺設,似乎比別處更為清涼。
薛岑坐了一陣,也覺得有些無聊,便起身打量牆上的字畫。
靠左側的窗戶前,擺著一張羅漢床,深色的木紋間歪倒的針線簍散落出來五彩斑斕的絲線,最為顯眼。
薛岑走近,拾起一旁的繡繃,上面是已經繡出來大半的圖案,五六隻花色不一的小貓,各有各的姿態,卻是栩栩如生,靈動可愛。
薛岑看著明顯是女眷的東西,轉頭問黃鶴風:「我記得狀元郎是娶過親了?」
黃鶴風連稱是:「聽說是少年夫妻,感情一直很好。」
薛岑不禁遺憾孟之微英年早婚,「我原還想將廖大人的孫女指給他,未想晚了不止一步。」
「皇上若想做這個媒,指個側夫人也無不可。」
薛岑並不贊同,「人家夫妻伉儷情深,何苦給人添堵。」
黃鶴風見他還是一如既往認定「一夫一妻」,忙閉口不再提。心裡卻也止不住唸叨,狀元郎都成親三四載了,他們皇上還在打光棍,真是叫人操碎了心喲……
那廂,孟之微記掛著府上的真龍,不敢讓久等,一溜跑到後廚找到夫人琴濯,掀開酒罈的封口便往她跟前湊。
琴濯正拆著煮熟冷定的肥鴨,纖細的一雙手幾下翻轉,便把鴨骨架乾淨利落地剔了出來,鴨肉連肥帶瘦都拆成不方不圓的小塊,全下在一旁盛著原湯的砂鍋內,淨手的工夫探過頭就著酒罈一聞,「還是老薑家的花雕夠味,若換別家這鴨糊塗倒缺了幾分味。」
琴濯騰開地方,讓孟之微把花雕舀些到湯裡。
孟之微拿起勺子又犯了難,「放多少?」
琴濯不禁數落他光會吃不會做,擦著手努努下巴,「半勺就夠了,多了酒味沖了鮮味。」
孟之微依言舀了半勺花雕酒,酒味跟濃鬱的湯汁交融在一起,頃刻便有撲鼻的鮮香溢位來。
孟之微嗅著鼻子問:「還得多早晚能吃?」
「再燉一刻鐘就差不多了。」琴濯見他那饞又不得解的遺憾模樣,封上酒罈將他趕到一側,又將事先搗碎的山藥下到鍋裡,「我都是提早做的,這還不到飯點,你又像餓死鬼投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