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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薛岑到狀元府串門子,也就半個來月,孟之微琢磨著薛岑不喜歡繁文縟節的性子,行過禮後便挺直背,同薛岑去看堤壩了。
薛岑和孟之微畢竟是吃過一頓飯的交情,他又十分欣賞孟之微的才情,覺得同他說話也不似跟那幫老古董一般費力,因而心中多少有幾分偏愛。
而孟之微是今年剛出爐的天子門生,正是新鮮,走在薛岑身邊眾人也沒覺得有異,反倒是覺得他多少分擔了些皇上的壓迫感,因而各個微低著腦袋隨行在後,皇上沒有點名便靜若鵪鶉。
「堤壩雖然修起來了,但也不可掉以輕心。朕已經往工部撥了一筆銀兩,專門用以修繕堤壩所用,洪澇無情,還需時時謹慎。」
孟之微忙垂眸,「微臣明白,皇上放心。」
以往朝中貪墨之事,都在工程之上,多有以次充好、舞弊造假的事情。就如這堤壩,如若從中抽取一磚一石,將來還不知發生何等禍事,是半點馬虎不得的。
參與堤壩修築的官員,都是經由薛岑親自點名,他自己更是時不時都要來把關視察,因而工期也是空前地快,底下人半點不敢大意。
這是造福萬民的好事,孟之微來時就看到古垚鎮的百姓在祠堂燒香,還說要給薛岑立個長生碑,不禁也有一種受皇恩普及的可靠感。
孟之微覺得自己跟了個明主,心裡有點樂滋滋的,又緊了緊手裡抱的罐子,倒引起了薛岑的注意。
「這是什麼東西?」薛岑注意到孟之微抱著這罐子沒離手,以為又是什麼可口的吃食。
孟之微換了隻手,面上有點不好意思,「來古垚鎮的時候,內子便叮囑我帶這裡的一罐泉水回去給她。」
古垚鎮佔據著絕佳的地理位置,鎮上有很多天然的泉眼,泉水甘甜清澈,就連薛岑也略有耳聞,而用這裡的泉水所泡的茶,也確是清香爽口。
對此,薛岑倒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就是覺得狀元郎竟如此聽話,千里迢迢給自家夫人帶一罐子泉水,也堪比當年「一騎紅塵妃子笑」的典故了,心中納悶是不是成了親的男人都會變個樣,想那禮部、兵部侍郎也是如此,還有剛剛成了親的大理寺卿,好像全世界都充斥著一股酸人的味道。
薛岑暗自撇了下嘴,想想朝中後起之秀都是一立業就成家,個個都是英年早婚,實在無趣。
一行人在古垚鎮上待了一日,第二天一早啟程回京。
一路上,薛岑也算是與孟之微相談甚歡,覺得他一些想法和意見都十分好,君臣一拍即合,便相約到府上詳談。
琴濯這時候不在,作為府上唯二的主人,孟之微都是跑前跑後親自伺候著。
薛岑當王爺那些年,也曾天南海北到處跑,上天攬月五洋捉鱉的,若不是當了這個皇帝,實則也沒什麼講究。上次來過一趟,此番他已慣熟了,對孟之微大小事都親力親為沒有說什麼。
孟之微進門的時候,率先把帶回來的泉水放到了院牆旁邊的紫藤花架底下,薛岑見哪裡還有一些大小不一的罐子,列了差不多一面牆,好奇問道:「這都是泉水?」
孟之微點著頭道:「有泉水,也有井水,有的是用來做吃食、泡茶,有的則是用來盥面。」
「盥面也有專門的水?」薛岑不覺驚了,看了下狀元郎細白的麵皮,好像這講究也不是沒道理……
「依我夫人所說,這每日天剛亮打上來的第一桶水,叫做井花水,用來盥面可以澤潤益顏。」
薛岑一聽又是那位夫人的講究,頓時就瞭然了。女人家愛美是天性,便是再麻煩也正常。
罐子的顏色不同,所裝的水也不同,孟之微見薛岑感興趣,便一一介紹了一遍,「這是黃梅天專門收集的雨水,別小看這個東西,陳放三年用來洗書畫上的汙跡,及泥金澄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