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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濯作為被剝削的那個,在房裡歇到翌日晌午才敢下地,看到榻上還放著那些羊場分佈的冊子,忽然覺得這個事情也確實迫在眉睫。
東西好用,也架不住那人那麼浪啊……
輕輕拍了拍自己餘紅未褪的臉,琴濯收拾起身,用臥雪早就打好的井花水洗了把臉,方才覺得精神好了一些。
今日天色微朦,雨絲將落不落。
琴濯的心情也有些怏怏,主要還是因為城中愈發紛飛的議論。她覺得最不受影響的大概就是薛岑了,她一直小心試探,卻從未探聽到薛岑對孟家案件的些許意見,實在弄不清他心裡到底想什麼。
她一直注意著薛岑的態度,倒是把全副身心不由自主都放過去了。
琴濯以為這會兒薛岑又去軍器了,本想出門再探探如今民間是個什麼情況,一出院子卻見他就在廊下,正跟人交代完事情,見她出來,便伸出手。
琴濯自然而然走過去,搭著他的手指靠入他臂彎之間闢出的安寧之地,抬眸問道:「還未出去?」
「今日打算去看看綠溪村救回來的那些人,要不要去?」薛岑覺得她大抵也呆不住,不過還是習慣性先詢問她的意見。
關於綠溪村,琴濯也恍惚覺得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愣了片刻方問:「那些人竟還活著?」
當初救出來時都說那些人已經不能適應地面的生活,身體也大多病變,怕是支撐不了太久。
薛岑語氣微嘆:「剩不多了。」
琴濯一聽他們到底沒能逃過這一劫,也不免感到憐憫可嘆。
「村長還在那裡服役?要是人到最後都沒了,又將他怎麼處置?」琴濯鑽入薛岑張開的披風底下,忍不住還有些咬牙。
「害了那麼多人,該去哪裡還是得去哪裡,豈能便宜了他。」
「這話還說得沒錯。」琴濯面露滿意。
提到綠溪村,薛岑卻想起來兩人在一起的那幾日,甚至還有些懷念:「不過綠溪村那次,倒也不全是壞事,說來還得感謝老天爺。」
以前是琴濯蒙在鼓裡,尚不清楚他的心思,如今回想起來,覺得哪哪都是他下的套,哼道:「早知你心懷不軌,我一定打掉你的牙!」
那時還顧及他的傷,給他做什麼鴿子湯鴿子肉的,真是身在虎口而不自知。
可面對薛岑那副「我有錯我知錯」的模樣,琴濯又只能咬咬牙,掐他兩把洩氣。
綠溪村地底的人一直在廢舊兵器庫改建的場地關著,除了日常的吃喝,官府也讓不少大夫來看過,能恢復理智的寥寥無幾,即便能認人後大抵也挨不過多長時間。
當初救出來的人大約有二十多個,到如今也就剩下七八人,琴濯瞧著那些人的神色,倒是比之前有了些人樣,不過依然區別明顯,尤其是那雙眼睛,在常人看來都會覺得可怖。
琴濯看得心情沉重,便站在一側暫緩,薛岑則跟此地醫官詢問那些人的詳情。
正值午時,兵器庫到了派飯的時候。琴濯看到前頭一個衙役帶著一個戴著腳鐐的人出來,雖還未看清面容,暗自猜想就是當初被分配來照看這些人的村長。
大概是在此地日夜受著精神上的折磨,村長看起來也老了十多歲,做事的時候始終垂著頭,前面的頭髮披散著,整個人跟角落裡的枯木一樣陰沉無神。
這事不管再論多少遍,琴濯還是覺得他活該,見人過來,退到一邊的兵器庫前,只朝著薛岑那邊看。
青白的天色被雨霧遮擋,兵器庫裡的光線越發顯得晦暗,薛岑月白周正的一身就格外顯眼。
琴濯看得入神,以在村長悶著頭往他跟前撲的時候,便第一個反應過來,一開口腳下已經邁開,倒比村長還快了一步。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