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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已經過半,薛岑的誠意也盡到了。本來這一趟他確實不必親自來,不過也是存了幾分私心罷了。
他看了看門內,聽著琴濯咕咕叨叨不肯喝解酒茶,好半天喝了又說苦,兀自心頭欣喜了半晌,方道:「讓車馬備著,我去跟老大人說一聲。」
「是。」
路上,薛岑碰到了折回來的孟之微,本來沒打算說什麼,只是看到他手裡的茶盞,知曉是給琴濯的,就道:「方才我看有丫鬟送去了。」
孟之微不放心琴濯,方才去前頭就跟楊大人打了聲招呼,準備待會兒就回去了。她聽薛岑如此說,覺得自己確實多此一舉,府裡的丫鬟又豈會放任客人醉酒不理會呢。
「也別白跑你這趟了,正好我喝得也有點多。」薛岑說罷,接過他手裡的解酒茶,一飲而盡。
孟之微接住空了的杯子,見他背手就走,有點反應不過來,忙說了聲恭送。
可烈酒都不懼的薛岑,又哪裡是被幾杯養生酒醉倒的,上了馬車仍舊覺得那解酒茶鹹不鹹淡不淡的確實不好喝,端起泡的苦丁喝了一口,別人覺得難以下嚥的東西,他卻無比鍾愛。
或許就像教他武藝的師父說的,他這人什麼事情都喜歡反其道而行,最是難拿捏。
對於在外面的那些日子,薛岑到底有些懷念。自師父過世後,他又忙於社稷,倒是好多年沒回青楓山了,此番是有些事有求於門中那位也是被摁著頭當了掌門的大師兄,所以千里修書把人叫了過來,倒不想那人大過年的就跑來了,讓他措手不及。
想到昔日同門,薛岑的臉上多了幾分溫和的笑意,讓車馬駕得快了些。
別苑裡平常沒有活動,便顯得清靜,特別是這冬日,冷寂的白雪總讓宮殿都顯得肅穆幾分。不過這幾日後園的紅梅開了,嫣紅的一片煞是爛漫。
想起琴濯喜歡採摘臘梅用來封存,薛岑的心思再度一動,很希望她能看到這裡的盛景。
不過,這般情景大概還要等許久。
薛岑嘆息了一聲,一進殿門就聽到了大師兄夏起的聲音:「我連年都沒在門中過,快馬加鞭趕了過來,你倒是姍姍來遲。」
薛岑聽到這話,也不客氣地回懟:「我在信中說了讓你元宵過來就行,你非巴巴地這時候跑來,我還嚇了一跳。」
「嘿,敢情還是我的不是了!」
隨著聲音一落,夏起直接從房簷上竄了下來,作為大師兄明明比薛岑還長了四歲,愣是因為這吊兒郎當的態度,看著沒有個師兄的樣。
兩人嘴上誰也不讓誰,暌違多年,倒還是忍不住相視一笑。
「說說吧,千里之外把我喊來,是有什麼事兒?我可是百忙之中抽身出來的。」坐下之後夏起就直問主題,嘴上雖說不在意,到底還是念及同門師兄弟,所以他在收到書信的第一時間就下山了。
他們一個朝堂之上,一個隱居世外,可要說起來,倒也有許多相似之處。
薛岑聞言,先是問道:「門中一切可好?」
「好得很好得很。」夏起擺擺手,面上一派自然,「好不容易下趟山,我趕時間去見識見識京城的熱鬧而已,自你治下我還沒出過青楓山呢。」
知道他是被拘在一個地方久了閒得慌,薛岑也理解,「既然門中無事,你大可在這裡呆上一段時日,有其他人幫忙打理,也不是非得你這個掌門才是。」
「說是這樣說,你不也一樣脫不了身。」夏起嘆了一聲,又詢問起正事,「閒話少說,你到底找我什麼事?」
薛岑沒有說話,視線落在他白玉般的面容上,帶著微微的審視。
「你這是什麼眼神?」夏起被他看得直起雞皮疙瘩,忍不住往後撤著身體。
「我記得你的易容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