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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薛岑說著伸手去幫忙,黃鶴風連忙將他請去一邊,「哎喲這東西腥得很,還是老奴來吧!」
薛岑想說他大驚小怪,自己下河捉鱉也不是沒有,還忌諱這幾隻蝦,不過看地上蹲著的人手腳倒是利索,蔥白的手指捻著蝦須,一抓一個準,不消幾下就把活蹦亂跳的鮮蝦捉回了簍子裡。
薛岑見地上還有鮮蝦撲騰的水印,遂道:「是我走路魯莽了,買一筐新鮮的給姑娘吧。」
關心完自己大蝦生死的琴濯抬起頭來,清麗笑容中並未見怪罪,道:「只是沾了些土,洗洗就行了,公子不必介懷。」說著又垂眸清點簍子裡的蝦,左數右數都少一隻,雖然多一隻也沒二兩肉,總歸是自己贏來的,缺了就覺得虧。
薛岑看她四下打量,也跟著放眼看去,見牆角尚有一隻「漏網之蝦」,方信步上前,倒不及琴濯緊跑兩步的急切,手下一空眼前一花就抓在了琴濯的手指上。
想到男女有別,又素昧平生,薛岑當即就離開了,只是那如玉般涼滑的觸感,還是在他微熱的掌心停留了一瞬,在這炎炎夏日裡,沁人心脾。
琴濯一心撲在大蝦上,心道這蝦沾了土再放久了就要不新鮮了,惦記著回家處理,略客氣了幾句便走了。
薛岑見人不願領情,也沒有多說,看著人朝著狀元府的方向去了,心裡不覺有絲微妙。
也就多看了一眼,一旁的黃鶴風見了,頓時一臉「皇上終於開竅了」的欣慰感。
薛岑回過頭來,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抬起扇子就敲,「……一臉不正經,想什麼呢!」
「……老奴不是覺得皇上喜歡那姑娘麼。」黃鶴風略略委屈。
薛岑覺得這更是無稽之談,「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就喜歡了?」
黃鶴風自詡是伺候他多年的老人了,深諳他的脾性,若是無意從不會對任何事物多投去一眼,眼下雖不見得多中意,起碼也是起意了,便語重心長道:「皇上自登基以來,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也是時候找一個了。」
「那也沒有隨便看一個就要的道理,你能知曉人家是為人婦還是為人母?」
黃鶴風覺得這話也在理,可轉念一想又道:「您是皇上,天下都是您的,說實話看上哪個都不打緊,只要您喜歡!」
薛岑聽罷無言了一陣,拍著他的肩直說他是「助紂為虐」。
不過尋常外出,薛岑還是很樂意帶著黃鶴風的,他雖然囉嗦了點,勝在一個優點,就是不管自己做什麼,他都不會阻攔,就例如這個「助紂為虐」。
當然,薛岑也不是那個「紂」,還不至於真去幹強搶民女的事兒,只是看琴濯消失在街道盡頭,猜測著說了一句:「你說這會不會就是孟卿的夫人?」
這事說起來並無根據,薛岑也不知道自己心底的微妙來自哪裡。
黃鶴風就更覺得不可能了,且依他對狀元郎夫人的想像,應該是很樸素沉默的婦人,那姑娘瞧著雖也素雅,卻也看得出是很精緻的人,端看那雙手的保養也是極細緻的,又哪裡會是時常下廚照應狀元郎飲食的人呢。
黃鶴風有此定論便直搖頭,好像生怕若真是狀元郎夫人他們家皇上就沒有盼頭了,更是興致勃勃道:「要不老奴跟去打探一下?」
「莫名其妙。」薛岑睨了他一眼,背手前行,「回吧。」
黃鶴風回頭望了幾眼,看那姑娘應該是附近的人家,以後大有見面的機會,若真有緣分,他們家皇上的光棍生涯沒準真有盼頭。
想罷,黃鶴風忙樂顛顛地跟上了薛岑。
主僕倆回宮,宮門都要落鎖了,程風一直在候著訊息,見著兩人鬆了一口氣,又苦著臉道:「皇上下次出去還是多帶幾個人吧,奴才這一天心裡都是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