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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仕銘沒再留他,拍了他肩膀,道聲「辛苦了」。
鬱清灼提著禮袋,出了總監辦公室,正好遇上寇青把影印好的協議送進來。鬱清灼接過檔案,寇青沒話找話,「鬱老師,今天走得早些。」
鬱清灼視線落在紙頁上,心思一轉,看似隨意地應了一句,「晚上有個約會。」
既然趙仕銘都主動提及寇青的心意,鬱清灼不能再裝聾作啞。這樣一說,算是委婉拒絕了吧,省得寇青再投入感情。
鬱清灼穿過大堂,進了電梯。轎廂載著他勻速下降,他背靠鏡面廂壁站著,看著顯示屏上不斷變化的數字,又無端想起趙仕銘說的那句「你看著不像」。
——是不像,鬱清灼自嘲地笑了笑。
這些年來他就沒喜歡過別人,男的女的都沒有。硬要追究他是什麼取向,恐怕他自己都說不上來。
仔細想想,當年大概是生生給掰彎的。
只怪那個人給他的一切太過驚艷。此後不論清灼身在何處,看了什麼風景,都只覺寡然無味,不及那個人和那段感情的萬分之一。
作者有話說:
開更啦,今天更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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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墓園
鬱清灼走出電梯,順著停車場的指示燈走到自己的越野車前。
他坐進車裡,把裝著刻章的紙袋放進儲物箱,又轉身從後座拿過一個袋子,然後開始解自己的襯衣紐扣。
越野車停在角落的位置,四下無人。鬱清灼脫衣服的動作迅速,不出半分鐘就換掉了白襯衣,將一件黑色t恤套在身上。
後視鏡照著他裸露的上身,白,且光滑,左側鎖骨下方紋了一個日期,因為有些年頭了,紋身的色料不如當日鮮活清晰。鬱清灼穿好t恤,整理領口時手指從那串數字上撫過。
他有輕微的疤痕體質,紋身以後出現過面板增生的症狀,這串數字彷彿盲文,他不常看見,卻總能觸及。當時因為瞞著梁松庭私自紋身還因此被梁松庭罵過,現在鬱清灼卻慶幸自己的任性。
至少他留下了一點什麼用於緬懷。
從市中心商圈開到東陵墓園有兩個多小時車程,鬱清灼跟著手機導航去往城外,途經一間小花店時他停下車,到店裡購買祭奠用的白菊。花買好以後他又去隔壁早點鋪買了一隻雞蛋灌餅。
鬱清灼外型出挑,穿著黑衣手持白菊走上街頭,儼然是畫裡才能見到的人,可是另隻手裡卻握著廉價塑膠袋包裹的雞蛋灌餅,又違和到了極點。
他知道有路人在看他,但他毫不在意,低頭咬了兩口灌餅,餅皮和甜麵醬混合出一種奇異的滿足感,讓他空腹工作了整夜的腸胃得到些許撫慰。
上車以後他繼續在等紅燈的間隙吃這份簡易的午餐,出城的道路不算堵,下午四點前,他到達了東陵墓園的停車場。
七月不是掃墓的時節,偌大的停車場裡沒幾輛車。
鬱清灼上一次來這裡是七年前,到如今他已經記不得具體方位,儘管問過工作人員還是走岔了路。當他循著綿長的灰色石階找到梁雁誠的墓碑,背上已出了一層薄汗。
他在梁雁誠的墓前站了許久,視線緩慢地從碑面上移過。黑色大理石墓碑只刻著名字和生卒年月沒有照片,這讓鬱清灼的心理壓力減輕了一些。
他自覺是無顏面對梁雁誠的,因為曾經做錯了許多事,尤其是對梁松庭。可是如果不來這一趟,鬱清灼首先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今天是梁雁誠的忌日,無論如何他是應該來的。
鬱清灼抬手擦了擦臉頰的汗,蹲下身把花束放好。他沒有馬上起身,頭微微垂著,蹲了有半分鐘,準備站起來時覺得斜後方似乎有道身影擋住了光,於是漫不經心地回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