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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著梁松庭咬了根沒有點著的煙,於是走過去拿起欄杆上的打火機,嗞地一聲打出火,要給梁松庭點菸。
梁松庭不讓他獻殷勤,冷聲叫他回屋。
鬱清灼握著打火機,態度格外好,「我陪陪你,庭哥。你生氣是應該的。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在這兒吹風,要吹我們一起吹。」
就這麼半分鐘的功夫,一句話沒說完,鬱清灼的鼻尖已經被冷風凍得紅紅的。
梁松庭不去看他,看了他就會想抱他,就會對他心軟。
偏偏鬱清灼主動往上湊,他問梁松庭,「庭哥,你有多生氣?」
梁松庭一雙黑沉沉的眸子望著不遠處空無一人的湯池,冷酷地回答,「只想弄死你。」
鬱清灼垂眼,唇角勾一勾,面不改色接他的話,「我不反抗的,你弄吧。」
梁松庭這時候心裡有憤怒自責,各種情緒。鬱清灼不能讓他憋著。
發洩出來是應該的。
鬱清灼如今也長大了,知道怎麼好好對待自己的愛人。
夜晚只有兩度的氣氛,很像此刻的梁松庭與鬱清灼。又冷,又劇烈。
一時間鬱清灼甚至想不起來一個小時前他們是怎麼在湯池裡泡著舒適的溫泉,梁松庭是怎麼摟著他的肩,自己又說了什麼,梁松庭又是怎麼笑起來的。
梁松庭突然伸手,一把兜住了鬱清灼的下頜。這是一個比起扼住咽喉,顯得侵略性稍低那麼一點點的動作。
鬱清灼沒有反抗,任由梁松庭控制著他身上最脆弱的一處地方,踉踉蹌蹌被梁松庭拖進屋內,又身不由己地走了幾步,最後給扔在沙發上。
不疼,的確不疼。梁松庭控制著力氣的。
鬱清灼默默坐著,被捏過的地方還留有梁松庭手掌的餘溫。梁松庭站在他跟前,對他說,「你應該怕我的。」
因為他說想弄死鬱清灼的心,是真的。
愛和發瘋,往往就一線相隔。
清灼仰起臉看他,溫和地笑,說,「不怕的,庭哥。從頭到尾是我對不起你。我這個人有時候性格缺陷很明顯,自恃著有些天賦,做事只憑直覺不計後果。我知道你氣什麼,氣我當年能力欠缺還意氣用事。現在我或許好一些了,但不敢奢望你立刻就原諒我從前做錯的事。」
鬱清灼一番自我剖析很清醒,也很理性。
梁松庭不說話,他和鬱清灼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麼原不原諒的。
如果愛的只是他,恨的也只是他,那麼愛與恨就沒有分別。
過了片刻,梁松庭說,「睡覺吧,鬱清灼。」語氣很疲倦。
他們都累了,梁松庭尤其是。
也許鬱清灼的故事裡還有很多遺漏,但在這個晚上,梁松庭不想再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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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床以後兩個人都沒有睡著。
窗外還不時傳來那些朋友放飛自我唱k的聲音。
路白菲有心訂了這間大床房,梁松庭和鬱清灼最後還是辜負了他的一片好意。
鬱清灼閉著眼,腦子裡一團亂,好像想起很多事又好像什麼也沒想明白。他一動不動地假寐,連呼吸都壓得很輕,也不知躺了多久,外面喧囂的聲音都漸漸平息了,鬱清灼仍然沒有睡著。
他忽然覺得害怕,已經睡下這麼久了,梁松庭始終沒有碰他一下。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在安靜得落針可聞的房間裡,鬱清灼按捺不住,試探出聲,「庭哥,能抱抱我麼?」聲音裡透出些無助可憐。
片刻過後,在他翻身面對梁松庭的同時,一條有力的手臂把他圈入懷中抱住了。
鬱清灼這七年跌跌撞撞,受了不知多少委屈,梁松庭的心疼是無法形容的。他應該抱他,在他剛講完以後就該被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