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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串鈴鐺。
鈴鐺樣式小巧精緻,似乎被主人貼心地保養過,表面光潔如新,鎏金色的弧面,懸掛其中的金屬球敲敲噹噹。
鈴鐺的尾端被幾縷雪白的髮絲串起,綁成了死結。
看清楚了這隻鈴鐺,有人瞳孔驟然縮小,立刻就認出了它:「這是——」
「好像是中藤家的咒具,你們有人認得它嗎?」五條悟晃晃鈴鐺,清脆悅耳的聲響在緊閉的會議廳內迴蕩。
一幫長老的頭同時朝一個方向扭轉,在眾人的冷眼注視下,中藤家的長老滿頭冷汗地走了出來,手都在發抖。
他頂著前後方的壓力,低聲說道:「這個,我認得,這是我們中藤家的……之前五條裡見夷平了我們家,應該就是那時候她拿走的。」
「誒。」聽到這裡,五條悟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滿臉的興味盎然,催促著說道,「說起來我還不知道為什麼裡見會轟平了你們家呢,就我所知她在這個時空不太張揚,結果卻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
他覺得自己發現了盲點,「你們中藤家,是不是做了什麼,惹裡見生氣了?」
做了什麼?
中藤長老「唰」的一下,冷汗全部下來了。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他們家的繼承人,花費十幾年收集五條悟的零碎的身體組織,用來製作同樣的傀儡啊。
五條裡見會發怒的原因應該就是如此。
完了,五條悟本人就在這裡,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一直被他人覬覦著,還妄圖製作一個與他相同的傀儡……他豈不是要當場宰了他這個老頭子?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事會捅到五條悟本人那裡去。
尤其是現在他家都被毀了大半,這是秋後算帳啊。
中藤長老支支吾吾著,不停擦拭流下的冷汗,五條悟剛開始還耐心地等他編織語言,但隨著時間流逝,中藤長老什麼都沒說出來,五條悟的耐心肉眼可見地消失,面色逐漸不虞。
五條悟捏了個施術的手勢,輕描淡寫地威脅道:「若是中藤長老再修復不好自己的語言能力,我就直接下手幫你切除脖子上那個沒用的東西了哦?」
中藤心一橫。
這個時機他也不敢撒謊,他閉著眼,倒豆子一般把那時候的事全部交代了個完全。
包括五條悟的傀儡被五條裡見目睹,然後她當場發怒的事。「………」
中藤長老許久沒有得到回應,預感的疼痛也遲遲沒有傳來。
他將信將疑地睜開一隻眼。
五條悟整個人呆在了原地,茫然地眨巴眨巴嬰兒藍的眼眸,還保持著即將施術的姿勢似乎忘記撤回。聽完中藤長老的敘述,他的反應卻不太對勁。
中藤長老以為的怒意並沒有在少年臉上流露,與之相反,五條悟像是被什麼預料之外的事實給衝擊到了,他慢吞吞地收回自己的手,然後隨著一聲嗚咽,猛地捂上了自己的臉。
他的膚色是冷白的,因此,從耳根蔓延到脖頸的粉紅色就顯得十分扎眼。
這個人,在害羞?
氣氛陷入了不知名的尷尬,倖存的老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算是什麼發展。
五條悟的手是微涼的,他用手貼上自己的面頰,徒勞地試圖給自己降溫。
好了好了,別這麼沒出息,這樣就破防了。
五條悟在心底如是對自己說。
他在心裡自言自語,用話語勸說自己,然而脫離於理智之外,體內不可忽視的逐漸升溫的某種介質,卻激盪卷湧,化作了熱烈的情感,融入了全身的血液裡。
好高興。非常高興。
性格反覆這一點也像極了孩童,就這樣被輕而易舉地哄好了,若即若離的絲絲甜意在舌尖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