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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衍雀躍，忙站起來向夏柏青鞠躬。夏柏摸著他的頭，說道：&ldo;衍兒，時間所剩不多，你得辛苦些。&rdo;

&ldo;我聽三叔的，我不怕！&rdo;夏衍堅定地說道。為了那個目標，為了能夠一睹那個人的風采，什麼苦他都能吃。

夏初嵐又問了夏柏青有關補試和國子監的一些事情，夏靜月也在旁邊津津有味地聽著。她時不時地看向夏初嵐，燈火在她臉上投出暖暖的光暈，眉目精緻如畫。她心想，三姐姐真是好看，那種淡然大氣，不俗不媚，想模仿都模仿不來。

一屋子的人正有說有笑的，思安跑進來，在夏初嵐耳邊說：&ldo;姑娘，顧家那個先生來找您，此刻人就在門外。&rdo;

夏初嵐一怔，立刻站起來道：&ldo;三叔三嬸，我有些事，離開一下。&rdo;

……

大概是白日下過雨的緣故，晚上還有風，廣袤的夜空漂浮著幾朵淡淡的雲。

夏初嵐也不知自己為何走得很快，並且沒讓思安他們跟著。等到了門口，她才停下腳步，調整了一下呼吸，從容地走出去。

街上還有過往的行人，旁邊一家店的門口豎著杆子，上面懸掛燈籠，被風吹得輕輕搖晃。那人站在燈籠底下，眺望著長街的盡頭，身影清雅至極。俊秀的少年侍從站在他身後，也頗吸引眼球，但風采卻遠遠不及他。

這個人明明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方外之人，偏偏身上又有那種權貴階級才有的壓迫感，當真矛盾。

她忽然想起來那日顧五好像以兄長稱呼顧居敬，顧居敬的弟弟，豈不就是……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宰相公務繁重，朝乾夕惕。逢節令都未必可以休假，更別說像這樣的日子在外逗留。也許只是從兄弟罷了。

夏初嵐走過去，站在他的背後：&ldo;先生找我？&rdo;

顧行簡原以為要等一陣子，沒料到她這麼快就來了。

他轉過身，見她換回了女裝，玉雪瓊花般，覺得還是這樣更好看些。他將手中提著的布包遞過去：&ldo;昨日撿到姑娘的書，看到其中有些殘頁，便帶回去幫姑娘修了修。&rdo;

他是特意來還書的？夏初嵐開啟布包，裡面正是那本不見的《夢溪筆談》，原本破損的地方被補得整整齊齊，比書坊裡賣書的人補得還要細緻。她也想過修書，這樣能讓書的壽命更長一些。但是她自己不會，書坊裡的人又怕不盡心，因此一直沒動過。

&ldo;多謝先生。先生修得實在太好了，不勝感激。&rdo;夏初嵐翻著書，由衷地說道。她本不知道如何開口討要，沒想到對方主動送回來了，還幫忙修好，真是意外之喜。

崇明在旁邊扁了扁嘴，暗道，相爺這手本事可是在館閣跟人學了好多年的。多少高官拿著昂貴的古籍求著相爺修補，都被相爺拒絕了。為了修這本書，相爺昨夜可都沒有睡。

顧行簡看到她高興，嘴角也浮現出一點笑意，忽然就想起以前在國子監的那些學生來。對於愛書讀書的孩子，他向來是喜歡的。

&ldo;你為何看這本書？&rdo;他問道。眼下稍微有些財力的人家，也都讓女子讀書，但是讀的書還是侷限於五經，諸子，像這樣涉及知識面極廣的雜談，連參加科舉的試子都未必看。

夏初嵐很自然地說道：&ldo;最早是看到熙寧年間與遼國劃定邊境的事而仰慕沈公的才學的。&rdo;

顧行簡意外，熙寧是南渡以前神宗的年號了。熙寧八年，沈括奉命出使契丹，與遼國解決邊境問題。當時遼國大臣提出以黃嵬山和分水嶺為界，本朝的官員甚至都不知道這兩個地方在哪裡。沈括根據兩國以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