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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話沒說完,王體乾就輕喝一聲,塗文輔跟著甩過去一個眼色,止住了他。很好,這人礙事。
但嘴上還得服,吳淳夫忙磕了個頭:「回公公,金這東西不增不滅,即便熔了,分量也減不下去,該是多少,還是多少。之所以熔了它們,是因為現在的金件都是首飾配件,大小不一,也難以計重,不便兌換,且金件金錠,背上都有記號,難免讓人刨出來路,熔成金錠、金磚,是萬全之策。」
塗文輔點了點頭:「王公公平日都在宮裡,這些笨重粗活兒自是不知,你接著講。」
「化成金錠後,不做記號,更不入帳,只需放在合適的國庫裡存著。養地方一年半載,等各地收足了商稅、海稅,地方庫裡有了現銀,就是收網打魚的時候。」
吳淳夫深吸口氣,定了定神,痠麻的腿到了極限,不管它。他咬了咬牙,又繼續說道:「卑職鬥膽,等時機到了,請魏公公松個口子,許各地州府和外廷大臣一件事。」
他抬起頭來看著魏忠賢,下面這話,是成事還是壞事,就看你是不是個人物了。
吳淳夫咬了咬牙,去他媽的,拼一把!
「許他們為魏公公——立碑造祠。」
阿彌陀佛!
話剛出口,王體乾、塗文輔二人陡然變色,一直閉眼入定著的魏忠賢也猛地睜開了眼睛,眉頭驟擰。
「你咒我死?」那眼睛裡分明寫著四個大字,和吳淳夫的目光正打了個照面,好似夜裡的一道閃電,生生打在他臉上。
瞬間,吳淳夫汗毛立起。
我的天,這張臉,這眼睛,活活是個閻王,眼中的殺氣是閃著火苗的兩把刀,直插吳淳夫的雙眼,穿透了腦子,進到了五臟六腑,把他每塊肉、每根筋、每滴血都掃了一遍。
眨眼間,冷汗像潑下來的雨,砸了一地,本就痛麻著的膝蓋抖了起來。
這才是大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霸王。
自己要完了?
「你好大的膽子!」旁邊的王體乾尖著嗓子叫道,幾乎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大逆不道啊你!」
吳淳夫慌忙趴下,磕起頭來:「卑職該死,卑職該死。」
「魏公公仙體卓然,你這小崽子安的是什麼居心?你想死是不是?」王體乾活似戲臺子上的角兒,蹦跳著罵了起來。
魏忠賢一揮手,如同刀割細葉,生生砍斷了他嗓子裡的話。
哎?
你懂了,阿彌陀佛,你懂了。他瞪我,不是惱我的計,而是他懂了裡頭的關鍵!
果真,做到這位子的,絕非凡人!
吳淳夫心裡一陣大喜。
塗文輔直了直身子:「西漢欒布、石慶都被人建過生祠供奉,唐、宋好似也有。」他話說得比先前急,似是要搶在魏忠賢發怒前說,又看了看魏忠賢,見他不動聲色,便沒再說話。
不錯,你做過授讀,你也懂,這法子,你也明白了?
「回公公,自古生祠就有,但並不多見:一來是因為只有大德大聖堪比孔、孟之人才有此福德;二來多是建在這些大德出生之地,並非外人所知。今魏公公德才賢能皆蓋天地,若是建生祠,卑職鬥膽覺得不僅無不妥,而且應當,更況且,其餘三災的解藥,全在這生祠裡。」
魏忠賢眼神裡的刀光似乎收了下來,緩緩地又閉起了眼睛。
好!這關興許能過!吳淳夫心裡的撲騰慢了幾分。
塗文輔看著魏忠賢,和魏忠賢竊語了幾句,魏忠賢沒再說話,王體乾看了看他倆,坐回了椅子。
「再講。」
「各地州府庫存充沛之後,可在朝中選個德高望重的文官上奏表魏公公功德,奏稟建魏公公生祠。若陛下奏準,這第一個生祠,需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