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第1/2 頁)
魏公公搬了出來,果真好使,天啟臉色稍平了些,但也沒讓塗文輔起來,只是問:「國庫呢?沒金子?」
「陛下,」塗文輔拉長聲音,「洪武帝設內庫,是為了補充國庫之金銀所需,而非以國庫補充宮內所用。況且,今日國庫,金子也不多了。」
前面說的是給你個樣子看看,再怎麼胡鬧,祖宗立下的規矩,你破了就是你的不是。重點在後半句,這把火,得燒到別處去。
果真,天啟往前一彎腰,離近了他:「有兩個庫,不是你管的嗎?」
來了,塗文輔回道:「臣代管的兩個庫,錢都交給魏公公使在了遼東,筆筆可由陛下和魏公公親審。至於其他幾庫,臣在內廷,不敢亂嚼外廷的疙瘩。」戲釦子要做懸。
「講!」
還是小啊。塗文輔不動聲色:「其他幾部主的是和,一個銅板子都不願意出,問急了,就兩眼一瞪,說沒錢。魏公公不信,四處查了大半年,才發現確實沒錢,原先那錢,正在人手裡轉著圈!」
「什麼意思?」釦子又進了一層,天啟犯了疑。
塗文輔繼續說道:「廷臣之間,尋官避禍的事太多,那些文官平日聖賢經綸的,要起賄賂來,那架勢倒像個武將。那幾部庫裡的金子銀子,他貪一點,我挪一點,在這些人手裡你轉給我,我轉給他,但就是不回到國庫裡去。」
釦子這就算全布好了,來吧陛下,問那句最要緊的。
「怎麼沒人查?都察院呢?御史呢?」
戲柁子到了,塗文輔長嘆了一口氣:「回陛下,怕的就是他們查,御史大人們都巴不得多查點案子,話說得好,花錢消災。拿了錢,手上髒,誰敢不給御史們打點?大家要髒一塊髒,下手時才有顧忌。去年報給您的楊漣、左光斗就是,審了大半年,兩位御史大人才認了事,一人兩萬,兵部姓熊的給的,一直想挑陛下哪天心順時說呢,又怕擾了……」
「殺。」
哎?
「殺了。」
哎!
天啟輕描淡寫,彷彿這兩個字根本不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一樣:「查準了,該殺就殺。」
還以為你會琢磨琢磨,怎麼脫口就出來?行,這孩子行,比你爹利索。楊漣、左光斗,那可是把你從內宮裡搶到前殿的人,你能順當兒地當上皇上,全拜這二人豁出命撐著,現在你卻說不要就不要,塗文輔心裡一陣激血。
大敵可除!
在人看來這是忘恩負義,可在老朱家,這算是家法。再者說,移宮到現在五年,三司六部、各個衙門口,乃至各地州府遍佈東林黨,群囂成黨,這要是太祖、成祖在世,天天能看拍屁股,到你這兒,老朱家的血現在才算醒了。
事成了,不多待。塗文輔趕緊磕了個頭:「遵旨。他們撈的錢,臣也會想辦法補回國庫。」
「還有個事。」天啟又問,「那金礦,能開吧?」
塗文輔心一跳,腦子裡線頭亂轉:說的是那事,抓著的那塊金子?不會!昨夜裡才出的案子,線現在還掐在自己這兒,會這麼快到你耳朵裡?不對,一天他都在做木工,沒出過這屋,這屋裡頭的人都是我的,又都沒去司禮監。但還不敢保,就問:「陛下說的礦是……」
「金子缺了,戶部冊子裡的那些礦,再採些吧?」
放心了,不是我那事。
「回陛下,萬曆那會兒,浙江哪兒來著,出了場礦害,那真是奇了,打那以後咱大明就沒出正經金子。跟著後些年山東的礦民造反,逼得先帝禁礦,算起來得五年了吧,從那之後,各地再開礦採金銀者一律法辦。現在要是再開,怕是那些文官又要罵街上吊了,說什麼斷龍脈違天意之類的渾話。」
「那怎麼辦?」天啟看了看周圍,「咱內庫,就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