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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點還醒不來。

他反反覆覆地做噩夢，襯衣都濡濕一片。

半夢半醒間，他回到那棟死寂的別墅。黑暗中，似乎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彷彿是一個長頭髮的女孩子，蹲在他的房間角落裡，悄無聲息地看他。

他猛地驚醒，從床上爬起來，狼狽地在黑暗裡摸索牆上的開關，將整個房間都點亮。直到確定沒有人潛入房間，陸予行才長出一口氣，脫力地靠在床頭。

凌晨一點，他躺在床上，凝視著黑暗的天花板。

‐‐他有些後悔將唐樘趕走了。

第8章 不可兒戲(三)

早上十點，陸予行去了導師吳任宗的辦公室。

&ldo;你是說，你想找報社實習?&rdo;

老教授沏了一壺茶，往陶瓷茶壺裡倒了一杯，遞給陸予行。

&ldo;謝謝。&rdo;陸予行接過熱茶抿了一口，說道：&ldo;是的，我知道現在跟您說這件事有些遲，但還是想來爭取一下。&rdo;

茶桌對面，吳任宗手裡握著茶杯，用渾濁的眼球打量他。一老一少四眼相對，煮沸的沸水在一旁的茶壺裡咕嚕嚕冒泡，將透明的茶水變成暗棕色。

&ldo;你啊……&rdo;吳任宗笑著搖頭，&ldo;我原本就覺得你來新聞系就是屈才，表演系的李耀強教授可是把你看得比他自己帶的學生還重，說你以後定是要大紅大紫，衝進國際視野的大人物。&rdo;

&ldo;教授，&rdo;陸予行打斷道，&ldo;我沒有那麼長遠的志向。現在，只想找個大報社實習，和資歷老的前輩好好學，把之前落下的撿起來。&rdo;

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藍色休閒西裝，長手長腳地往教授這小沙發上一坐，頗有些商務洽談的感覺。

吳任宗看著他，意味深長地感嘆道：&ldo;予行，你變了。&rdo;

&ldo;或許吧。&rdo;陸予行低下頭，一種不屬於年輕人的疲憊神色顯露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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