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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容易出現血腥氣。大約是第二年起,阿道開始領著他們祭拜。他們默默地焚香跪拜,告訴死者自己一年的情況。懺悔愧疚之餘,每一年,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說,他們在等待著女孩一家隨時要他們走。
有時他們認為,警察忽略了楓葉掛件上的指紋,那個可怕的案子就成了毫無線索的死案;有時候,他們覺得警察不僅蒐集了那個指紋、甚至還有目擊者,還有其他很多他們不知道的證據。他們還相信,家鄉的警察一刻不停地在找他們。比覺不喝酒清醒的時候,特別痛恨辛小豐最後留下指紋的行為。有一次,楊自道也忍不住問了,說,你真的想要那個飾品?那並不值錢啊。辛小豐的回答讓他震撼,他說,我突然想記住那個女孩。當時覺得,我槍斃後,可以去找她說對不起。那你為什麼不扯下它?辛小豐說,心慌。繩子太牢。
十多年來,一直以為只有辛小豐留下了後患的痕跡,到現在才知道,獵人掌握的、可以循線追蹤的東西,是他們三個人人有份。說起來是警察內部出現了分岔道路,否則,以伊谷春師傅的智慧陰險,找到他們三個太容易了。楊自道的汽車職業中專離宿安不遠,他們三個週末假期總在一起同進同出,很容易被同學辨認;楊自道的胸口上的劍盾刺青,更不是秘密,學校生活老師還責令他清除過;而比覺的《天文愛好者》,經常放在口袋裡,不止他們自己,學校師生都知道比覺對天文知識的熱情,就是阿道的舍友,也知道阿道的朋友裡,有這麼個天文愛好者。正值暑期放假也不是問題,最多是水落石出時間長一點。對於好獵人來說,這都不是問題。
十一點不到,魚排上已經如烈焰蒸烤。三個人都汗流浹背。進屋吧。比覺說,你們不習慣,會中暑的,還是晚上我自己清吧。進去吃瓜。
楊自道和辛小豐站起來,赤裸的上身,都是砸起四濺的貝殼末子和綠色海苔星子。比覺說,這才剛剛開始,最熱的時候要中午一點左右。不過早晚特別舒服。
屋裡只是比外面略微陰涼一點,可是沒有風。比覺蹲在地板上切他剛在幼兒園門口買的黑美人小西瓜。吃著瓜,辛小豐說,伊谷夏想叫阿道去深圳,她說最好我們五個都走。
比覺看著楊自道。楊自道說,她跟我說了。我告訴她我不走。
比覺說,她怎麼突然說這事?
楊自道說,那女孩行事一貫興之所至、不著邊際。
比覺看到辛小豐想說什麼,欲言又止。比覺問,你呢?什麼打算?
辛小豐說,那天晚上我就想好了。你們走吧,我不走。我們三個中,只有我最該等樓上的第二隻鞋子掉下來。阿道跟伊谷夏走吧,比覺帶尾巴,也走。這帳我一個人來還吧。
比覺盯著楊自道,你覺得,你帶著警察妹妹,能跑一輩子?
我說了,我不走。楊自道說,這麼多年來,日夜煎熬,不就是在等這一天嗎。我也快承受不住了,我不想再經常夢見那五個人從井裡出來,流血流淚地站在我床前。讓它結束吧。你想走的話,現在就可以走。照顧好尾巴,我把錢都給你帶來了。將來可能的話,每年你給我父親我哥寄一點。
比覺沉默著。
良久,他說,我是捨不得尾巴。但我‐‐能帶她去哪裡?
比覺站起來,看著外面的海面。楊自道說,到北方去吧,養活她並不困難。但你要記著給她做完手術。辛小豐說,到時候,我會把我那裡的錢也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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