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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外間擺設寥寥,只有一座軟榻和幾張楠木桌椅。
皇帝隨意地倚著長榻,慵懶開口道:“皇后說已查出些許眉目,不知是何頭緒?”
路映夕溫聲回道:“封喉血的毒性陰狠,其中有一味藥是御花園裡種植的羊乳花,臣妾認為這是一條線索。”
“嗯。”皇帝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揚眉睨著她,語氣散漫,“素聞皇后精通醫理,看來傳聞不假。”
“臣妾只是略懂皮毛。”路映夕神色謙遜,舉眸回視他,平緩道,“料理那一處花圃的主職宮婢叫做蘭姑,或許從她口中可問出一些端倪。”
皇帝不語,勾唇淡笑,幽眸如潭,深不可測。
路映夕也不再多言。據她分析,那蘭姑應該是父皇安排下的棋子。賀貴妃失了皇嗣,蘭姑是時候出來頂罪了。
皇帝微涼的目光緊鎖著她,突然出聲道:“南宮淵是皇后的師父,朕在想,是否需要從輕發落。”
路映夕心中一凜,知道他這句話是試探之意,斟酌片刻才道:“師父原是無心之失,但也確應負上部分責任,臣妾不知以皇朝律例會有何罪罰。”
皇帝唇邊的笑容加深,帶著一絲輕嘲,似在笑她的言辭謹慎。
“南宮淵錯手誤醫,傷損皇室龍脈,朕本應治他死罪。”皇帝的話語一頓,眸光漸利,如刀鋒直射向她,“況且,刺殺之事與他是否有關,尚是未知。皇后,你說朕要如何賣這個面子給你?”
路映夕心底升起一股涼氣。他話裡的意思,是不會輕易放過師父了?
“不過,皇后也無需太憂心,如若查明刺殺之事與南宮淵無關,朕自會網開一面,留他一條性命。”皇帝撐著軟榻扶手站起,走近她,優雅笑道,“朕說過,皇后與南宮淵師徒情深,朕很羨慕。”
“皇上一向以仁德治國,臣妾自是不擔心的。”路映夕淡淡微笑,並不流露絲毫驚慌。他已把話說得十分明白了,他看穿師父是她的軟肋,捏著她的死穴警告她別想輕舉妄動。師父此次死罪可免,但也必會被軟禁牢中。
皇帝忽地低嘆一聲,道:“雖然朕有心輕罰,但刑部做事向來果決利落。刺殺皇貴妃傷及皇嗣,此案茲事體大,只怕少不得要嚴刑逼供了。”
路映夕心中冷笑。他既是九五之尊,又怎會干涉不了刑部的審案手法?
雖如此想著,她面上仍是一派溫婉無害,輕聲道:“皇上,臣妾想去天牢看望師父,不知可否?”
“夜已深沉,皇后明早再去吧。”皇帝又跨近一步,一手攬住她的香肩,低柔道,“朕之前答應過皇后,今夜留宿鳳棲宮。”
路映夕呼吸一滯,倏地抬眼看他。他竟要把她逼得這樣緊?
“皇后臉色欠佳,是否身子抱恙,可要宣太醫?”皇帝神情似是關切,抬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並未發熱,反卻冰冷得很,皇后覺得哪裡不舒服?”
路映夕暗暗咬牙,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猛跳,異常疼痛。這是心疾發作的前兆。該死的!她最不願被他看見她軟弱無力的一面!
“皇后?”見她神色痛楚,皇帝扶著她到軟榻上,伸手搭住她的脈搏,半晌,俊臉上添了一分真實的沉凝,“脈象紊亂,洶湧急促,皇后可是宿疾纏身?”
路映夕苦笑,面色已是漸漸泛白,喉頭一陣陣濁氣上湧,心肺撕裂般地劇痛。這病是從孃胎裡帶出來,不定時發作,一旦病發便是來勢洶洶,無藥可治,只有硬生生熬過去。連師父都醫不好她,她更不指望宮中御醫。
“撐著!”皇帝沉聲道,坐於她身側,撩開她頸後的青絲,裸露出那朵紅豔欲滴的芍藥花。
“皇上?”路映夕疑慮出聲,秀眉緊皺,額上已滲出一層冷汗,體內的絲絲痛楚侵襲蔓延全身,煎熬難忍。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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