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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別人說,包括你們姑娘。免得一個兩個都跑來找她幫忙,老人家年紀大了,身體吃不消。」
話是對春燕說的,謝景明卻瞥了一眼蔡伯玉。
蔡伯玉也急忙應了,他才不願意讓顧妹妹欠舅舅的人情,不知道最好。
夜風悠然而過,將搖曳的竹影投在臨水閣的窗子上。
大案上的書籍筆墨都搬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條金紅色的褶裙,絢爛璀璨,宛若朝霞。
謝景明輕輕撫著裙擺,拿出一根極細的絲線比了比,「還是粗了,再分。」
「是。」許清坐在小機子上,雙腿併攏,膝頭放著針線笸籮,機械地挑線,劈線,一臉的生無可戀。
屋外,蘭媽媽和安然唸叨,「怎麼又拿針了,是不是哪兒不痛快了?」
安然瓜子嗑得咔嚓咔嚓脆響,「不知道,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或許世子太笨不受教,把他給氣著了。」
「世子那點事不至於。」蘭媽媽扒著門縫看了會兒,不住嘆氣,「別家孩子心情不好了,要麼寫字,要麼舞劍,郎主倒好,繡花!一個大男人捏繡花針!到底隨了誰啊。」
安然笑眯眯說:「寫字也好,繡花也好,就是個消遣,只要郎主高興,又有什麼打緊的?」
蘭媽媽坐回來,「我看他拿的像是女人的衣服,你知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安然腦袋搖得撥浪鼓一般,「郎主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我只管辦差,剩下的一概不知。」
「小蹄子!」蘭媽媽斜她一眼。郎主沒有通房,也從不在外頭胡來,更沒聽說對哪家姑娘有意,按說郎主潔身自好她應該欣慰才是。
可他都二十四了!太子比他還小兩歲,人家孩子都倆了!蘭媽媽愁得,頭髮都白了幾根。
原先在宮裡,郎主什麼心事也從不瞞著她,自打去了邊疆,漸漸變得寡言少語。笑著的時候還好,一旦不笑不說話,周身那個陰冷,三伏天都能把人嚇出一身冷汗。
小時候明明是個愛笑愛鬧的活潑性子,到底在戰場上經歷了什麼事,才讓他變成這樣?
蘭媽媽擔憂地望向屋內。
或許是燈光的緣故,他的表情顯得很柔和,目光完全關注著手裡的衣服,一針一線,無比認真。
轉天裙子送到顧春和手裡時,裙擺多了一簇嫣然開放的桃花,一點兒也看不出縫補的痕跡,好像這朵花天然就應該長在這裡似的。
「竟繡得這樣好!」顧春和驚嘆不已,「誰的手藝?和人家一比,我的針線活都拿不出手了。」
春燕不敢說實話,「拿出去補的,不知道是誰。」
顧春和原是隨口一問,聽她這麼說,心裡反倒起疑了,「昨天你母親不當值,誰開的二門?那個時辰鋪子也早歇了,又是誰家接的活兒?」
把春燕問了個張口結舌,見瞞不過去,只好說實話:「路上遇到舅老爺,他找人幫忙補的……」
顧春和的手一頓,目光停在那簇桃花上。
她似乎,和他的交集太多了。
時辰不早,春燕催著顧春和換衣服,她也沒怎麼打扮,抹了一層薄薄的口脂,簡單梳了個雙螺髻,頭上沒用任何首飾,只用細細的髮帶纏了幾圈,略加點綴而已。
春燕端詳一陣,「姑娘看著小了好幾歲,要不換個隨雲髻或者元寶髻,戴上老夫人給的金步搖,保管好看!」
「不用。」顧春和抿嘴一笑。
和國公府的幾位姑娘出門,自然是打扮得越低調越好,切不能搶了人家的風頭,她可不想人前風光,人後滄桑。
沈表姐嫁到了廖家,離國公府有段距離,中間經過汴京最繁華的御街。道上車轎紛紛,人馬簇簇,道旁的店鋪一家接一家,圍著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