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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房濟安家的心語，是濟安在外面混事時娶回來的北方女子，說話垮聲垮氣，做事毛毛糙糙，老太太平常就有點不待見她，一病病下來，更不要她在眼前頭晃來晃去了。所以家中雖然人手眾多，真正在老太太面前日夜服侍的，也就剩下心碧自己。

小玉兒是心碧的尾巴，心碧走到哪裡，小玉兒跟到哪裡。心碧對奶媽桂子說：&ldo;這孩子比她幾個姐姐都弱，將來恐怕是走不遠了。&rdo;桂子笑道：&ldo;走不遠不是更好？留在身邊替老爺太大養老呀！&rdo;心碧問小玉：&ldo;娘老了，你也像娘服侍奶奶這樣服侍娘嗎？&rdo;小玉說：&ldo;娘老了，我要叫娘天天睡在床上，給娘吃蟹黃包和雲片糕。&rdo;心碧就摟著小玉笑，一直笑出眼淚。

小玉很想幫孃的忙，跑前跑後又不知幹什麼才好。看見奶奶呼哧呼哧喘得難受，就把奶奶幾天沒碰的白銅菸袋拿起來，拼命往奶奶手裡塞。她只知道這是奶奶平日離不開的東西。老太太眼巴巴望著小玉，笑又笑不出來，說又說不出來，一個勁擺手，搖頭，臉憋成豬肝色。心碧發現了，急急地過來替老太太胸口好一陣揉抹，才算轉危為安。心碧說小玉：&ldo;怎能拿菸袋給奶奶？她這陣子沾不得煙味！&rdo;

小玉好事沒做成，反而險險地闖大禍，嚇得哇一聲大哭起來。克儉放學回來路過門口，聽見了，探進一個頭，刮著鼻子羞妹妹。心碧喝住他：&ldo;在哪兒瘋來著？看這一頭汗！還不進來問問奶奶的安？&rdo;克儉就磨磨蹭蹭進了屋，朝老太太扮一個鬼臉，身子一滑，滑出門檻，撒腿跑遠了。心碧起身欲追，老太太呼哧呼哧喘著說：&ldo;隨他去吧，七歲八歲狗也嫌呢，跟這麼大的釘子有什麼氣可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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