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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她贏了。
「然後呢?」舒意聲音發緊,迫切地望著她。
秦歌擦著眼淚說:「後來她回來了,用白綾絞死了我。」
或許死得太過悽慘,她始終難以忘懷那一幕——謝意坐在方正的中堂,早春的柳枝抽了嫩芽,在她肩後冒了尖,一片綠意中她白衣飄飄,手持一卷書簡不緊不慢地翻閱著,穿堂微風四面而來。就在對面敞開的屋子裡,一股惡臭正在發散。
下人走到謝意身旁稟告,她眼皮未動,只說一句:「就按你說的辦吧。」
於是三尺白綾從頭頂繞下來,使了吃奶的勁,不過片刻她就被勒得斷了氣,一點聲響都沒能發出,像死魚一般眼珠外翻,面容悽厲。
老人常言夢境都是假的,可她從小到大被同樣一個噩夢纏身,夢中哭斷肝腸,醒時仍歷歷在目,完全無法將其視作一幕假象。看過醫生,吃過藥,卻始終難以治癒,逐漸地她接受了那個噩夢,也將自己變成了王歌。
她恨謝意,恨謝晚,恨謝家所有人。她還厭惡一切美好的情感,勢要將其脆弱的外殼搗碎,要將虛偽踩在腳底,與她一同冰冷。
果不其然,蔣晚也是個蠢貨。
「你覺得荒誕嗎?像不像一個黑色笑話?」
她以前同家人提起過,他們就是她此刻的表情,帶著一種認真參與的看戲姿態,輕輕地拿起,不屑地放下,好像她只是在講一個笑話。
舒意卻搖了搖頭,一個人把自己代入夢中,為夢所驅,繼而影響現實的生活,整個人變得扭曲瘋狂,換做以前她可能確實覺得荒誕,可這個所謂的噩夢卻為上次看到的故事帶來了一個顛覆性的轉折,她便不覺得荒誕了。
不出所料的話,秦歌應該就是上一世的王歌。除了晚晚,她也來了。
還有誰呢?
她抓著秦歌問:「關於謝家,你可以跟我多講一些嗎?」
「你相信我這個夢?」
「我信,但我覺得你不應該被裡面的人所影響,你現在是秦歌,已經是全新的生命了。」舒意從包裡翻出紙巾,「擦擦眼淚吧,再哭下去你會脫水的。」
秦歌抽噎著,眼淚模糊了視線,依稀看不清舒意的臉。可她知道,那是一張極具欺騙性的面龐,常給人溫和平易之感,可逐層剝開洋蔥的皮,才會知道她讓人多麼刺痛。
她抽噎著問:「你、你不怪我嗎?」
舒意想說,她沒有這麼高尚。
當年謝意不肯見她,是否還有隱情尚不清楚,但正如她所說,這已經是上一輩子的事了,她不必背負當年的債,而今的瓜葛也應當另算。
她的所作所為已經傷害到她和晚晚的感情,她就無法原諒她。
「我怪你也沒有用,出去之後你同晚晚解釋吧。」舒意說完,還是繼續了前面的話題,秦歌便將夢中謝家大小姐重回謝家的過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個遍。
原來謝意早就察覺家中有鬼,借著血崩故意離開,降低對手的戒備,以便看清作祟之人。妹妹謝晚只旁聽過謝意管家,真正接手大小事務後備覺吃力,時間一長,權柄自然轉交旁人之手。
舒意急於掀開那個幕後之人的面紗,秦歌似乎也雲裡霧裡,始終說不清重點,眼看離真相只差一步,秦歌嘴唇動了動,門忽然被撞開。
背光的陰影下立著兩個身形魁梧的男人,其中一個在房間內四下逡巡,最終將目光定在她和秦歌身上。
隨即身旁的人會意,走上前來:「你們兩個,誰在洗手間鬧過事?」
秦歌下意識望向舒意。舒意強自鎮定道:「你們是誰?」
對方穿著迷彩的衣服,粗粗一看像是邊檢,可蒙古與俄羅斯執勤計程車兵,中文說得再好也會有點蹩腳的口音,對方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