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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不該再稱它的同類『玩意兒』。」丹契科囁嚅道，「如果它會介意，我可不想惹惱它或任何東西。」

「我無所謂。」另外一道聲音加入對話，「反正我總是能稱呼你的同類『猴子』。」

杭特就是在這個時候學會辨認甘尼米人是否在笑。

他們都坐下用餐後，杭特略為訝異地注意到所有餐點都是素食的。這肯定是出自甘尼米人的堅持。

第十章

杭特和丹契科原本打算停留在木星五號的時間早就超過了，於是這兩位科學家隔天加入地球人和甘尼米人混雜的考察隊，一同前往礦坑口基地。這趟旅程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混雜」活動;有些甘尼米人擠進太空部的中運量運輸機，比較幸運的地球人則搭上夏皮耶朗號的子飛行器。

來到礦坑口後，首先呈現在這群外星人眼前的是引領他們橫跨太陽系來到甘尼米德的那則救難訊息;那像是發生在久遠之前的事了。外星人解釋，在標準型式的甘尼米德驅動器產生的區域性性時空扭曲內，並沒有辦法接收一般電磁訊號，因此大多數長程通訊都透過調控重力脈衝才能達成;那則訊息正是利用這個原理。在甘尼米人終於關掉主驅動器，並在輔助動力之下進入太陽系後，他們終於攔截到訊號。利用輔助動力在行星間飛來飛去沒問題，星際馬拉松就沒辦法了。緊接而來的發現讓他們陷入混亂‐米涅娃不復存在，原本沒有星球的地方多了一顆行星‐這也可想而知;然後他們攔截到訊號。正如一名太空部軍官對杭特說的，「想像兩千五百萬年後才回來，聽到現在的暢銷金曲。他們一定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哪裡也沒去、從頭到尾都是一場夢。」

考察隊接著透過一條金屬牆面的地下通道，來到幾間實驗室;從下面宇宙飛船取得的物品通常都送到這裡進行初步檢驗。他們置身一個大空間，半層樓高的隔間區隔出迷宮般的工作區，每個工作區內都是雜亂的機械裝置、測試儀器、電子器材架與工具櫃。在所有東西之上，天花板幾乎隱匿在橫跨整個房間的糾結管線後。

葛瑞格帕特森(craig pattern)是這一區的實驗室主任，他帶領考察團走進其中一個工作區，指向放在工作檯上的一個矮胖金屬圓筒;圓筒大約一呎高，直徑三呎多，外面包覆著錯綜複雜的託座、網狀結構與輪緣，全部與主體相連。這整個元件看起來又沉又實，顯然取自某個更大件儀器的託座;有幾個介面，應該是輸入與輸出點，或許是供通電用。

「這東西難倒我們了。」帕特森說，「我們帶了幾個上來‐每個都一模一樣。下面還有幾百個，船上到處都是，間隔一段距離裝在地板下。有什麼想法嗎?」

洛格傑西連往前一步，很快地研究了一下那物體。

「長得很像修正過的 g 元件。」和杭特一起站在門邊的施羅因說。來到主基地之後，距離雖然有七百哩遠，甘尼米人還是可以透過佐拉克交談。傑西連伸出一根手指滑過那物體的外殼，檢視幾處仍可見的符號，接著直起身子，顯然已經觀察夠了。

「沒錯，就是 g 元件。」他宣佈，「比我慣用的多了一些東西，但基本設計是一樣的。」

「什麼是 g 元件?」史戴莫(stelr)問。他是帕特森手下的工程師。

「分散式節場的一個元件。」傑西連回道。

「太棒了。」史戴莫聳聳肩，還是大惑不解。

施羅因進一步解釋，「恐怕這與某一個你們種族還未發現的物理學分支有關。在你們的宇宙飛船裡，例如木星五號，你們透過讓船體的大多數部位旋轉而模擬重力，對嗎?」杭特突然回想起進入夏皮耶朗號時那種難以言喻的重量感。施羅因的言外之意突然變得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