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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不是他運氣好,而是他行事坦蕩令人心服,他雖傷了你,天璧這些年卻對他只有敬愛欽慕。”
謝不度頷首道:“謝某平生只服白鹿山。年歲愈大,見識愈廣,愈覺得聶十三高山仰止。”
眼睛看向遠處青峰數點,雲濤湧湧,道:“十年已過,我現在隨時可能傷勢復發或者毒性發作而死。三年前天璧勸說程子謙來了赤尊峰,也是束手無策,只說生機已盡,雖又種下兩種劇毒,卻只是聊盡人事而已。”
蘇小缺喪母時年紀尚小,這些年鮮少親見生死,眼下見謝不度如此看淡,卻對生命油然而生一種敬畏珍惜,當下蹲在謝不度膝前,仰首道:“謝叔叔,你是了不起的大人物,這些年心境想必更是開闊,生既能盡歡,死必能無憾,是不是?”
謝不度大笑道:“極是!”
輕輕撫摸他的頭頂,道:“真是好孩子。嗯,已是正午啦,陪我一起吃飯。”
蘇小缺笑著應允。
數日來,一老一少日日相談甚歡,謝不度胸中自有丘壑,所學極為廣博,蘇小缺心思靈動聰敏,更是肆無忌憚,兩人竟已成忘年之交。有時松下對弈一局,蘇小缺從不相讓,這弈棋一道純看天分,俗話說二十歲不成國手,終身無望,謝不度雖學問見識高過蘇小缺不知幾許,卻每每大輸;有時陪蘇小缺拆上幾招,就輪到蘇小缺大是驚訝佩服,謝不度武學雖不及聶十三,卻能自出機杼另闢蹊徑,得他指點,伽羅刀頗有進境。
這天謝不度來找蘇小缺時,卻帶了一隻大筐,蘇小缺好奇之極,連猜數次:“裡面是什麼?”
“打來的野豬?”
“蘋果?蜜桃?”
“啊是不是美人?”
“你不會是把沈墨鉤抓來了吧?”
謝不度笑著開啟竹筐,蘇小缺一瞧之下,大失所望:“這是什麼?”
竹筐裡兩把篾刀,兩把奇形怪狀的刀,幾個小鋸子,小鑿子,另有幾根竹子、竹篾盤著。
謝不度道:“今天教你做篾匠的活計。”
拿起那把模樣古怪的刀,解釋道:“這叫做度篾齒,這個木柄是用來固定竹篾,這道特製的小槽,用來將竹篾從小槽中穿過。”
蘇小缺一臉嫌惡:“不做,有這功夫我還不如練練刀。”
謝不度笑道:“這就是幫你練刀。”
“我看過你的刀法,照你的資質,練成這樣,聶十三對你實在是太過寬容溺愛。你應該在我這裡習武才是。”
蘇小缺嚇了一跳,搖手道:“饒了我吧,聶叔叔為了逼出我的內息,把我從瓶子峰頂往下扔,你不會也想把我扔下山吧?”
謝不度從筐中取出一隻小竹篩,道:“你仔細看看這個。”
蘇小缺接過篩子,只見編得甚是精巧漂亮、方圓周正,每一根篾片都粗細均勻,色澤一致,不覺看得入了神,微微閉上眼,似乎看到謝不度劈開竹子製作篾片的刀意。
這一根根篾片均是一刀削劈而成,乾淨利落,渾然天成,更無半分拘泥修飾,而竹篾編制時,正反順逆,技近乎道,精準均衡已臻天然。
良久,蘇小缺嘆道:“你教我。”
謝不度點頭,輕輕放下竹筐,遞給他一把篾刀,道:“聶十三於武學勝我十倍,你底子已厚,刀法有自我之意,我只能教你兩樣東西,一是心靜,一是均衡。”
取出一根竹子,道:“剖成十八片。”
蘇小缺凝神揮刀,只聽嗤嗤之聲響起,待他劈到第七刀時,謝不度淡淡道:“聽說天璧刺了你一刀?”
刀下驟然崩出一根細若髮絲的竹絲,這一刀,雖劈出一根看似完美的竹篾,卻終是破損著相。
蘇小缺默默扔開竹子。
謝不度道:“心境通透而凝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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