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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吧嗒!」一聲。
臉頰上忽然暈開一抹滾燙的溫度。
夏行星雙瞳一寸一寸放大,充斥著極度震驚與不可思議:「你……」
那滴水珠直直燙到他的心尖上,莫名的情緒悄悄蔓上來,酸澀發脹。
這麼多年,他從未見過霍經時掉一滴眼淚,無論是在被他折磨得身心俱疲的時候還是在霍家被羞辱得自尊盡失的時候。
失態也不過一瞬,過於恐懼與感到絕望的眼淚被男人硬生生地逼了回去,只有細長的眼眶還有隱約的紅。
他雙手撐在夏行星的兩側,幽黑濃稠的目光像夜裡的暗河,靜的、深的、無聲無息湧動著。
夏行星從那裡面看到了濃重的、深遠的悲傷與絕決。
彼此凝視良久,霍經時像認輸了一樣,啞著聲很輕很輕說:「夏行星。」
「我放過你了。」
夏行星覺得他的嘴唇離自己的太近了,好似就要吻上來,但又硬生生剋制住了。
霍經時只是摸了摸他被風吹得凌亂的頭髮,低聲懇求:「不要再嚇我,不要再做危險的事。」
男人痴迷留戀的目光一寸一寸掃過夏行星的眼睛、鼻尖和嘴唇,彷彿隔空的親吻:「也不要再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我不會再去打擾你。」
「這次是真的,你相信我一次。」尾聲仍有顫音。
他怕了,是真的怕了。
之前也想過不再打擾他平靜的生活,可是做不到,聽到點關於他的風吹草動就不由自主了。
可是如今不能了,那種心臟緊縮得不能呼吸的窒息感和恐懼感他不想再嘗第二遍。
他再不想放手,也捨不得夏行星這樣痛苦。
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後怕讓霍經時身心潰敗到沒有任何底線,別無他求。
他對夏行星的期待和要求一降再降一一好好活著。
開心快樂平靜地活著。
霍經時在這場感情的拉扯角逐裡不再奢望對方愛自己,不再妄想對方的動心,不再強求他的回應與回饋。
他就只要夏行星活著。
平平安安高高興興地活著。
愛不愛他,恨不恨他,見不見他,在不在他身邊,都無所謂。
他寧願永遠永遠承受求而不得的渴念與空虛的折磨,也不願意再嘗一次親眼看著這個人被逼到無奈去做那麼危險的事的焦慮和揪心。
那種全身血液逆流的失重感與窒息感像刀刻一般深深地印在他的骨子裡。
冷意和絕望從頭髮絲滲到每一寸面板裡的心悸,這輩子受過這麼一回,就再也不會忘記。
往後的年年歲歲每個日夜的每分每秒他都用這個教訓提醒自己,剋制自己,別再去打擾對方。
夏行星訝訝聽著霍經時沉緩的聲音和因為情緒起伏劇烈而有些粗重的喘息,比上一次聽對方求自己「吊著」他的時候更震驚。
霍經時是不是……真的有點喜歡他啊?
像他這種只要認定什麼就不擇手段的極致功利主義者的字典裡,竟也有「委曲求全「與放棄」這兩個詞。
夏行星看著對方一臉沉黯的落魄與頹廢,心想自己不會是把人刺激瘋了吧。
他確實沒有想做什麼傻事,可對方在對他的事情上都格外敏感謹慎,彷彿驚弓之鳥。
夏行星心裡頓時有些發酸發脹,被人這樣謹慎而珍重放在心上的感覺是在爺爺還沒離開的時候才有的。
霍經時很快斂了神色,又回到往常那副淡漠冷峻的表情,從他身上起來,伸出手把他也拉起來,拍了拍夏行星沾了灰塵的衣服,問:「還要再待一會兒嗎?
夏行星說:「不了。」
霍經時點點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