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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河璀璨,夜空晴朗如洗,嚴宵寒站在院子裡的桂花樹下,指尖拈著幾粒細碎殘花,半闔著眼想事情。
元泰帝想透過他轉移傅深手中的北燕兵權,這種轉移不是簡單地把傅深幹掉就行的。北燕鐵騎在傅家代代相傳已經成了一種預設的規則,倘若傅深不幸故去,兵權會重新落回穎國公府。現任穎國公傅廷義不擅兵事,未來世子傅涯是個紈絝草包,無論誰上位對元泰帝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這麼一想,青沙隘刺殺的時機,實在是來的太巧了。
然而傅深命硬的很,元泰帝只能退而求其次。靖寧侯是絕不能有後人的,誰知道他兒子未來會不會像他爹一樣出色?唯一的突破口是從傅深的婚姻上下手,嚴宵寒只要與傅深成了親,就勉強成了半個傅家人。
這算是個和平過渡的方法,區別只在於嚴宵寒能不能讓傅深將他納入&ldo;自己人&rdo;的範圍之內。
這兩天他看傅深的態度,對方似乎有意分化他和元泰帝之間的同盟,卻沒有表現出更進一步的拉攏意圖。傅深似乎另有打算,可他眼下這個全無行動能力的樣子,又不像能攪動風雲,翻天覆地。
更何況,他手足上還有一副名為&ldo;道義&rdo;的鐵鐐。
今日禮部已著手卜算婚期,下一步就要派人來核對生辰八字,準備六禮。也許互相試探該結束了,他需要跟傅深開誠布公地談談。
在元泰帝和傅深的博弈中,他不能只做一顆被人推來讓去的棋子。
棋子也是有尊嚴的。
他裹著一身秋夜清寒,站在夜色裡,像被一層屏障從人間隔開了,剪影彷彿有種難言的寂寥。
許久之後,正廳門被人從裡面開啟。肖峋看見他站在院裡時明顯一愣,臉上立刻浮現出狐疑之色。傅深分明隔得更遠,但架不住眼神好,一眼就看到了嚴宵寒,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輕輕一碰,又像兩尾遊魚一樣各自滑開。
嚴宵寒撣了撣衣袖上並不存在的塵土,施施然越過肖峋走進房間,態度自然地問:&ldo;談完了,要送客?&rdo;
腳步走動間,寒氣撲面而來,傅深心裡有點不是滋味:&ldo;你在外面站了多久?&rdo;
嚴宵寒顯然誤會了他的意思,輕輕一笑:&ldo;北燕軍兩位高手在此,嚴某焉敢冒犯。&rdo;
&ldo;我看你是凍傻了。&rdo;傅深嗤道,把桌上熱茶往他那邊推了推。
嚴宵寒從傅深面前把他的杯子抄走,笑道:&ldo;多謝侯爺體貼。&rdo;
傅深皺眉:&ldo;……那是我的杯子。&rdo;
&ldo;暖手而已,我又不喝,&rdo;嚴宵寒臉上滿是真切的無辜,&ldo;侯爺以為呢?&rdo;
傅深:&ldo;……&rdo;
肖峋心情複雜地看著他們倆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不,針鋒相對,要不是憑著對傅深多年的瞭解,知道他沒有那方面愛好,差點都要以為他們倆假戲真做了。
&ldo;將軍,&rdo;他上前對傅深道,&ldo;此間事既已暫了,請將軍回府休養,馬車就在門外等候。&rdo;
&ldo;不行。&rdo;
兩道目光齊刷刷地投向說話的人,傅深還挑了下眉。
嚴宵寒:&ldo;侯爺身染風寒,腿傷尚未痊癒,侯府缺醫少藥,反而容易耽誤了病情。侯爺不如先安心在我這兒住著,等沈遺策把身體調理好,再做下一步打算。&rdo;
&ldo;什麼打算,&rdo;傅深笑問,眼中卻沒有半點笑意,&ldo;跟你完婚的打算嗎?&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