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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理袖起身,帶了染冬慢慢往外走。
剩下沈嘉言跪在冷硬地面,僵得如同石塑。
……
正廳裡,周令躬跟盛煜正喝茶說話。
見魏鸞出來時身旁只有染冬,周令躬有些疑惑地瞧她身後,卻沒說什麼。
過了片刻,沈嘉言才同謹鳶出來,神情僵冷。
盛煜眼光何等老辣,瞧著沈嘉言出入前後迥異的姿態,便知方才側廳裡魏鸞並未留情。遂起身道:「叨擾殿下好半天,既然事情已了,盛某就此告辭。」說完,目光又落到沈嘉言的身上,「有勞王妃。」
言語寡淡,眼神卻是鋒銳微沉的,當著梁王的面也不掩警告。
那神情之中甚至有幾分冷淡嫌惡。
沈嘉言餘怒未平,撞上那目光,只覺渾身被針扎似的。
數年傾慕,謹慎珍藏,那些隱秘的心事曾如蜜糖甘甜,此刻卻被踩在腳下肆意踐踏,狼狽不堪。她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地意識到,過去的輾轉反側、痴心妄想,皆是她一廂情願。盛煜在她心中是高嶺之上不可攀折的清寒月光,但在盛煜心裡,她或許什麼都不是。
所有深藏的情思,不過是她一人演繹的可笑故事。
可悲的是她竟信以為真!
少女時的心事遽然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沈嘉言在極度的驚慌、憤怒、屈辱過後,反而冷靜下來,死死捏著手指,站在周令躬身側,面無表情地道:「盛統領客氣。」見魏鸞抬眉看過來,似在提醒,又咬牙吩咐,「謹鳶,替我送盛少夫人。」
這一送,便是有去無回。
謹鳶又是害怕,又是不捨,紅著眼低頭道:「是,王妃。」
魏鸞沒再多逗留,朝梁王行禮辭別,盛煜亦拱手為禮,而後攬著魏鸞肩膀緩步離開。
眾目睽睽下,相擁而行的姿勢甚是親密。
直到兩人走遠,周令躬的客氣笑意才收斂殆盡。
「盛煜這回去辦興國公,昨日才剛回京,今早就登門造訪,我還當是為朝堂的事,卻原來是為了魏鸞。」他看著沈嘉言,神情不悅,「看魏鸞那樣子,自是來算帳找晦氣,你先招惹她的?」
「是妾身莽撞。」沈嘉言低聲。
周令躬壓著不滿,皺眉責備道:「我知道,因玉容的關係,你跟長寧和魏鸞都不太對付。但那是在閨中,如今進了王府,就該有王妃的樣子,分得清輕重緩急!盛煜深得父皇寵信,我都要避讓三分,他是對付章家的利劍,咱們該籠絡才是。」
「妾身明白。」
「我的意思是——」周令躬神色稍肅,皺眉道:「往後寧可委屈些,別去招惹魏鸞,我可不是太子,為個女人得罪玄鏡司,不值得!今日我已應付了盛煜,若有下次,絕不姑息。回去好好想想王妃該如何行事,該如何操持內闈,而非徒惹事端!」
說罷,沉著臉拂袖而去。
沈嘉言愕然,眼睜睜看著他疾步遠去。
她自嫁入梁王府,夫妻感情便頗融洽,既因她祖父沈相在朝堂的位置,也因周令躬對她有幾分情意。相識以來,這是周令躬頭一回給她臉色看。所謂為個女人得罪玄鏡司不值得,究竟是魏鸞不值得,還是她不值得?
沈嘉言捏不準。
但她卻明白,周令躬今日絲毫沒打算維護她。
從前她礙於東宮權勢,不便與魏鸞硬碰硬。可如今呢?
生於皇室,天潢貴胄,堂堂梁王殿下,竟會對一位四品朝臣退讓到這個地步!
沈嘉言胸口憋得像要爆炸,拖著僵硬的腿腳回到住處,屏退侍從,將屋裡砸了個天翻地覆後,才陰沉著臉停手。目光環視,是雕樑畫棟,金鼎玉器,僅次於皇宮的尊榮之地,亦有權柄在握。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