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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被作為蓂莢宿主的神女才會知道,沒有人會質疑這件事的對錯,他們都認為這樣做理所當然。蓂莢聖物貫穿於姜族歷史,他們如同信仰自然之神一樣信仰蓂莢草的存在,哪怕讓蓂莢成長的方法是以一名少女的青春和生命作為代價,也沒有人會反對。
他從來不會想問為什麼,他信奉神靈敬畏上蒼,對抗神靈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姜闕緩緩開口,問他:“你有信仰嗎?”
“如果這就是你的信仰,那我寧可不要!”
白衣祭司忽然皺了眉,手中的鞭子狠狠甩下。
姜逸沒有躲,他只覺得心寒。
他既然沒有殺了他,他就必然不會妥協。
姜逸在陰暗的地牢中待了很久,久到他以為他這一生就會這樣過去。
“你以為你自己又比我好多少?你一開始想要得到蓂莢,不也是因為它可以助你武學修為更上一層?”
姜闕臨走時說的話還在他耳邊縈繞,冰冷淡薄的語氣直如墜在溺水人足下的一塊巨石,將他生生扯入水底。他甚至來不及憤怒和反駁,心裡只有滿滿的不甘。
為什麼……就是不能相信自己呢?
那株蓂莢草,他是想要拿來救命的啊。
在他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他只是聽過蓂莢的傳說,他是對武學術法極為狂熱,但是也沒有瘋狂到想要動用族中聖物的地步。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的想要認真去做一件事,想要幫助一個人。
可是遺墨……他看到她掌心的那朵蓂莢在圓月之下詭異地綻放,她忍著蓂莢吸食鮮血的劇痛不發一言,他又突然覺得不忍。
蓂莢以血為生,要使用蓂莢,用的便是宿主的鮮血。他放棄了原先那些悲天憫人的想法,他從來不是救世主,有些人救不了便不救了。但蓂莢是世世代代傳下來的,遺墨死掉,還會有下一個神女接替,他一定要讓姜闕毀掉蓂莢。
即便被逐出姜族,他也無悔。
“以人血餵養……”對面的白衣男子神思一瞬恍惚。十年前的他還擁有信仰,篤信神靈,認為蓂莢草的存在必當亙古而永恆,直到他將姜逸逐出姜族,他才意識到自己也許是真的錯了。那樣狠毒的東西本就不應該存在於世上,可是他卻將之奉若神明,想要將它永遠地傳下去。
“信仰……”他真的還會擁有信仰嗎?
姜闕看向迦樓厄:“遺墨也許是姜族最後一個蓂莢的宿主了。”
“你終於要放棄了嗎?”年輕的明尊傲然昂首,不屑的眼神掃過他始終背在身後的五絃琴,“可是……我卻不想放棄了。”
他猛地伸手想要奪過那琴,卻被姜闕靈巧躲過。
“姜逸!”
“不,我是明尊。”迦樓厄笑得邪魅狷狂,寬大的袖袍舒展,宛若一隻展開雙翅的蒼鷹,“你的心裡……是否只剩下了無歌?”
低沉魅惑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帶著某種蠱惑人心的力量。他看出了眼前這個白衣男子的迷茫,再是至高無上的祭司又當如何,當面對信仰的抉擇,他一樣是個凡人。
那樣茫然無助,無助到他的生命裡只剩了那首無歌。
他其實早就丟下了信仰,可是又執著著不願承認。
“哈哈!”看到兒時的好友變成這個樣子,迦樓厄很是開心,“姜闕,你不如考慮一下入我明教如何?”
“你不用想了。”
迦樓厄見他如此,也不再多說:“姜闕,蓂莢草助人修行的作用究竟是真是假?”
姜闕霎時警覺:“你想要做什麼?”
“我說過,我不想放棄了。”他說,“姜闕,我當日本想用蓂莢草救命,你只當我是要據為己有。如今我真要將之據為己有,我倒要看你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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