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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臨澤搖了搖頭，&ldo;赫連丞不會放心我們待在他的視線之外， 我們無論出不出宮後面一定都有他的眼線跟著。&rdo;

轉過這條漆黑的巷子，前方街道漸漸出現行人， 許延看了一眼身邊的謝臨澤， 赫連丞的眼線左右是躲不掉的， 但為防止有費連樞的探子認出來，便先帶著他進了一間鋪子，買了一件狐絨滾邊斗篷擋住臉， 北嬈人的面孔和中原人的長相區別很大，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許延和周垣倒無關緊要，但謝臨澤的身份重要，還是謹慎些為妙。

謝臨澤拉上帽沿， 一旁的掌櫃一直好奇地往盯著他們幾人，許延去付銀子的時候說了幾句北嬈話。

掌櫃的聽見他的聲音有些驚訝，小聲詢問：&ldo;是過來做生意的商賈？幹了有些年頭了吧？&rdo;

謝臨澤站在一旁， 眼也不眨地看著他們，許延則隨意地打量裡面的擺設。

許延和掌櫃的說完話，幾個人離開鋪子繼續向前走，許延看向周垣道：&ldo;接下來我們去哪裡落腳？&rdo;

周垣一笑， &ldo;我之前和門人聯絡，早把北嬈的情況摸透了，跟我走就是。&rdo;

街道的人影稀少，他們七轉八轉到了窄巷，地勢越來越低，最後下了光線黯淡的水道里，石階延綿，謝臨澤發現北嬈真是充分利用這些廢棄的水道，有種四通八達的感覺。

許延繼續之前的話題，&ldo;你覺得赫連丞到底在打什麼主意？&rdo;

&ldo;他是在拖時間。&rdo;謝臨澤說，&ldo;以北嬈的現在狀況，的確打不起仗，但是給赫連丞六、七年的時間，等北嬈重新振作起來，到時候就不是他一句話的事了。&rdo;

&ldo;這就是他放任費連樞的原因？&rdo;周垣問。

&ldo;他只不過是在制衡罷了，這一套倒是跟前代北嬈王不一樣。費連樞的確有權勢之心，但並沒有奪位之念，就像他挑動袁軒峰使嶺北陷入危機，也全是為了北嬈，這也就是赫連丞容忍他的原因。&rdo;

幾個人的腳步聲迴蕩在幽深的地道中。

周垣嗤笑一聲：&ldo;費連樞不斷給大昭製造麻煩，不僅讓邊疆亂成一團，還有朝堂有所勾結，按陛下你的意思是，看來赫連丞樂見其成，這樣才能讓北嬈有重振的時間？&rdo;

謝臨澤點了點頭，又說：&ldo;你沒必要跟我這麼拘謹，別成天到晚喊什麼陛下了，我都替你難受，就像一開始那樣直呼姓名就好。&rdo;

周垣為人的確隨意，但大昭皇帝這層身份可不是隨意說著玩的，他是無論如何做不到像許延那樣處事，況且他自詡醫術高明，卻誤診了佛羅散這件事讓他一直耿耿於懷。聽到謝臨澤的這番話，周垣撓了撓頭皮，模糊地應聲：&ldo;是、是。&rdo;

轉眼石道走到盡頭，外面光線大亮，謝臨澤和許延適應了視線，漸漸看清楚四周的情況，不由都露出驚訝之色。

外面是狹窄的街道，長而起伏看不到盡頭，左右商鋪總算不是岩石所建，瓦頂木樑，鱗次櫛比，倒與嶺北有些相似，兩邊堆滿了玲琅滿目的貨物，行人熙熙攘攘，販賣聲接連不斷。

而最令人驚訝的是，方才那條地道不知下了多深，從下往上看去，房屋上端是兩面陡峭的巖壁，天際只能看到狹長的一隅，如同立於萬丈深淵的最低端。

周垣道：&ldo;到了地城才算見識了北嬈的全貌，我第一次來這兒的時候跟你們一樣驚訝。&rdo;

謝臨澤：&ldo;這裡是什麼時候建的？&rdo;

&ldo;早在百年前就初具規模了，我聽是這裡最開始是因為一個部族躲避災害才搬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