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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

隔了五六日，天色未亮，尚是一片灰茫，葉流州還在睡夢中，就被連人帶被扛走了，他的腹部硌在對方堅硬的肩膀上，一痛之下稍稍清醒過來。

&ldo;怎麼了？&rdo;他睜開眼睛，看見許延扛著他，快步下了樓梯，穿過大堂，上了客棧門前停著的馬車裡。

許延把葉流州隨手放下，坐到車廂對面去，對車夫吩咐一聲：&ldo;走吧。&rdo;

馬車顛簸著向前行去，車廂裡舖了厚厚的毛毯，葉流州裹在柔軟的被褥裡，微微仰頭，聲音還有些模糊：&ldo;這是要去哪？&rdo;

許延道：&ldo;今日京城解封，恢復往常通行。&rdo;

葉流州瞬間睡意全無，問：&ldo;那我們可以出城了？&rdo;

&ldo;在出城之前，還有件事要做。&rdo;許延從座位底下拿出一個紫檀木匣子開啟，裡面放了整整一排黑田石戒指。

許延一枚一枚地戴在左手上，與他繡著&l;暄和通寶&r;方孔錢的袍子不同的是，黑田石戒指打磨的漆黑無光，近乎是黯淡的，非常不引人注目。

&ldo;你怎麼知道今天城裡會開城門恢復通行？&rdo;葉流州看著對方把修長的手指收進袍子裡。

&ldo;京城重地，四衢八街往來商販川流不息，來使賓客如雲，朝臣權貴聲氣相通，天下命脈集中在此，豈是能久封的？&rdo;許延道，&ldo;我猜大概是這幾天解封，去打探了訊息，官府批下的文書就是今日。待到天亮，進出城門者必然絡繹不絕，我們藉此忙亂出去。&rdo;

葉流州問：&ldo;禁軍那邊動向如何？&rdo;

&ldo;前幾日已有大半禁軍出城沿路搜尋，估計是城中遍尋不獲，以為我們早已在第一夜就出城了罷。&rdo;許延看著葉流州，目光落在他穿著的單衣上，口氣淡淡，&ldo;車裡東西一應俱全，你先梳洗。&rdo;

葉流州從被窩裡出來，簡單漱了口，把熱巾覆在臉上，便倚在邊上不動了。

半柱香後，馬車在路邊停下。

葉流州抓起一件外袍披在身上，先一步下車。

後面許延從櫃格取出一黃花梨方匣，另一手裡還拿著斗笠，在經過葉流州身邊時，往他腦袋上面一扣。

葉流州一頓，把斗笠往上撥了撥，看見前方是條灰暗的巷子，牆壁上是化不開的汙跡，兩邊房屋瓦舍歪歪斜斜，皆是門戶緊閉，地上卻攤滿了各種零碎物件，穿梭在街道間的行人在攤前挑挑揀揀，無不衣著低調，孤身來往。

&ldo;這是哪？&rdo;葉流州從不知京城有這種地方。

&ldo;黑集。&rdo;許延道。

&ldo;這裡是暗地交易所？&rdo;葉流州問，&ldo;你到這裡來做什麼？&rdo;

&ldo;你跟在我後面就行了，其餘的不要問。&rdo;許延帶著他直接進了一戶破破爛爛的樓閣中。

葉流州原本以為裡面會很狹窄，不料一樓打通了隔壁屋，格外寬敞，四面都是滿滿當當的櫃閣，兩邊樑柱底下堆積著箱子，放著各類陶瓷銅器，落滿了灰塵，空氣里布滿了一股腐爛的味道。

掌櫃的從櫃檯後面走出來，他留著兩撇鬍子，躬著腰，掛著笑問：&ldo;看看需要點什麼？&rdo;

許延抬起右手，把一塊刻著&l;白&r;字的玉牌，在他眼前一停。

掌櫃的見到這塊牌子臉色微微一變，看了許延一眼，又看看他身後的葉流州，接著笑道：&ldo;許公子。&rdo;

&ldo;嗯，我要的那株藥材呢？&rdo;許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