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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回家休養。後來得知杜十三娘千里迢迢護送兄長去嵩山求醫的訊息時,她再尋去杜家,兄妹卻早已經走了。
此時此刻,她使勁擦了擦眼角,這才含笑說道:“之前就有訊息說,郎君和娘子在東都,可一直都不見回來,奴又有些將信將疑,沒想到今ri終於把你們給盼了回來。三年沒回來,恐怕郎君和娘子都未必記得回家的路了吧?正好奴眼下閒著也是閒著,奴來帶路。”
杜十三娘從前常常溜到秋娘家裡來玩耍,剛剛也是路過這熟悉的屋宅,一下子沒忍住,這會兒秋娘如此自告奮勇一說,她立時喜笑顏開地挽著其臂膀說道:“哪裡會不認得!不過,大媼你要帶路,那就再好不過了。阿兄,好不好?”
知道這最後一句不是真的求自己的允准,而是小丫頭在撒嬌,杜士儀自然笑著點了點頭。而秋娘謙辭再三,終究拗不過杜十三娘,被硬拽了上車。這一路上,杜士儀只聽到背後牛車中嘰嘰喳喳滿是杜十三孃的聲音,彷彿想把在外那三年的經歷,全都原原本本告訴秋娘。想到剛剛那簡樸到幾乎簡陋的屋宅中,彷彿並沒有別人,而記憶之中秋娘有丈夫有兒女,他不禁心中疑竇重生。
儘管有秋孃家裡那樣的陋宅,但北杜之中,更多的是一座座別業莊墅。即便外間看去彷彿山野鄉宅,可從外頭經過,但只見豪奴守門,內中絲竹管絃之聲不絕於耳,偶爾有車馬行出,大多前呼後擁從者眾多。這還是如今朝中並無極其出挑的出身京兆杜氏的官員,多數人家都是以門蔭出仕,抑或是吃祖上的老本,否則這冠蓋如雲的景象自然更盛。而車中秋孃的話,也隨風飄進了他的耳中。
“這些年杜曲之中宗族繁衍,人是越來越多了,聽說上一次朱坡文會,除卻咱們杜曲,杜村、瓜洲村、杜家灣、朱坡,一時各支杜氏散居樊川的都派了人去,俊傑雲集。聽說杜郎君拜入了當世大隱盧公門下,朱坡杜老府君高興得不得了,還當著大家的面盛讚杜郎君是有福之人,否極泰來……”
有了秋娘的引路,自然比之前純憑杜士儀那點往昔記憶,以及杜十三孃的印象找地方容易得多。牛車在那些歷經數百上千年形成的路上走了許久,終於停在了一座宅院跟前。和此前那些或小巧玲瓏,或大氣恢弘的別業山第相比,這座宅院外牆瞧著還有幾分整齊肅穆,然而大門緊閉門前空無一人,隱隱之中便透出了難以言明的蕭索意味。
秋娘敏捷地鑽出車廂跳下牛車,打量了一眼這座自己曾經受僱呆過許久的老宅,這才黯然嘆了一口氣道:“這外牆聽說是當年郎君和娘子離開之後,朱坡杜老府君命人重新修葺的,修葺好了之後就吩咐鎖上了門,不許人出入,這好幾年了,內中十有**沒法住人。因郎君和娘子一去就是這許久,最初音訊全無,還有人打過這片宅地的主意,打算買了去造別業,後來東都傳來訊息後方才一時消停了。”
自己兄妹不在,叔父杜孚在外為官,杜士儀深知秋娘所言雖甚為可惡,但卻是人之常情,因而也沒放在心上。此時此刻,面對那重重的鐵將軍把門,他便招手叫了劉墨上來,又指著那一把掛鎖道:“你們可有辦法把這鎖給我取下?”
儘管劉墨等人沒有一個是開鎖高手,但勝在人多力量大,一群人乒乒乓乓折騰了好一陣子,那把最初紋絲不動堅挺異常的大鎖,終於咣噹一聲掉落在地。然而,就在劉墨鬆了一口大氣,伸手猛然一推那兩扇大門之際,隨著那嘎吱嘎吱的難聽聲響,一眾人身後突然響起了一聲大喝。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擅闖杜氏屋宅!”
隨著這一聲暴喝,七八個騎馬男子便出現在眾人面前。只見頭前一人膀大腰圓,腰胯長刀,脊背挺得筆直,下頜髭鬚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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