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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稍遜王維,但於音樂的演繹卻頗有見解,此刻劍舞未起,王維先說雅俗,他就談起寓情於樂,兩人說到興頭上,卻又彈到了山水入樂,不知不覺更說到了盧鴻關於水墨山水的種種妙處。一旁的杜十三娘只顧凝神細聽,而王縉則是時而好奇地看看杜士儀,時而又掃一眼自家兄長,臉上同樣興致盎然。臨到末了,杜士儀便含笑說道:“我那時候見盧師山水,只覺得用一句話形容何謂恰到好處的山水意境最妙,那便是濃妝淡抹總相宜。”
“好一個濃妝淡抹總相宜!”
這突兀的一聲喝彩打斷了兩人的話,杜士儀和王維幾乎同時往發聲處望去,卻只見張旭仰頭痛喝了一氣,這才隨手把顯然已經空空蕩蕩的酒葫蘆隨處一扔,竟是打了個響亮的酒嗝道:“不錯,無論寫字,還是畫藝,正是應該濃妝淡抹總相宜……嗝……好痛快,真是熱死了!”
他使勁一扯領子,只聽滋拉一聲,那原本就敞襟露懷的衣裳竟是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然而,絲毫沒在意的他卻反而長噓一口氣道:“好涼快!”
就在杜士儀和王維面面相覷之際,只見一個錦衣華服三十出頭的男子笑容可掬地來到了他們這雅席前頭,衝著張旭拱拱手道:“不想今ri張公也來觀賞公孫大家這劍舞,此席人多逼仄,主人翁那邊卻寬敞得很,請張公移步前往一敘如何?主人翁新得好筆墨,苦於無人一試其鋒,今幸會張公……”
這文縐縐的客套話還沒說完,張旭便沒好氣地打斷道:“你知道我是誰?”
“張公玩笑了,東都之中,誰不知道張公草書一絕……”
“那你可知道我這席中其他人是誰?”
“這個……”那錦衣男子有些狐疑地掃了一眼座上其他人,見杜士儀和王維王縉白衣年少,顯見頂多是有些才名的尋常年輕士子,杜十三娘區區女流不足為奇,至於衣衫上還有幾團汙跡的男子,多半是個和張旭有些交情的畫師,他便賠笑道,“想來應是張公的友人……”
“草書一絕?嘿嘿,東都之中未必人人知道我草書一絕,可人人都知道我張顛一討厭的便是假客氣,二討厭的就是有眼無珠的人!”張旭突然一張嘴,一時間但只見一股酒箭從他口中噴湧而出,竟是濺得那中年男子衣衫下襬到處都是,這時候,他方才再次打了個酒嗝,似笑非笑地說道,“如何?尊駕還要請我去一會令主人翁否?”
這中年男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正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就只聽那邊廂突然傳來了一聲響亮的銅鈸聲,頃刻之間,原本四處交談陣陣的雅席之中頓時一片寂靜。趁著這機會,那中年男子勉強說了一聲屆時再來打擾就狼狽退去,而張旭卻根本沒理會他,側耳仔仔細細聽著那銅鈸聲以及隨之而來的管絃絲竹,帶著赤紅酒暈的臉上哪裡還能看到半點醉意。而在他旁邊,此前剛剛笑問過杜士儀如何識得嶽五孃的吳道子,這會兒也專心致志地看著場中,眼中彷彿再也存不下他物。面對神情和此
前大不相同的草聖畫聖,杜士儀也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紫檀琵琶,目光落在了那場中。
隨著一個樂師的橫笛聲彷彿從極遠之處緩緩響起,彷彿一股撲面而來的chun風,雖說等公孫大娘出場等得幾乎不耐煩,但各處雅席的賓客們臉上神情,卻不知不覺地鬆弛了下來。而隨著人們逐漸放鬆,就只聽一個微微有些沙啞的歌聲隨樂響起。
“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笛中聞折柳,chunsè未曾看。”
這彷彿間中能聽到幾聲黃鸝啼鳴,又彷彿能聽到雪山之中冰雪融水淙淙留下的橫笛聲中,但只見兩個矯健身影驟然翻入場中,手中劍器繫著黃綠sè綢帶。當那綢帶隨著她們的騰挪之間上下紛飛之際,縱使當初就是自己把這一組赫赫有名的《塞下曲》全數寫給公孫大娘的杜士儀,也是為之目不轉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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