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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堂堂卓中堂之孫女,你要她埋沒在這兒?”
焦躁讓松吟火氣更熾,他也捲起袖子,兩個同樣高大的男人像公雞似的,眼對眼、鼻子對鼻子地撞在一起。
霽蓮夾在中間,她背靠著丈夫,兩手卻使勁去推松吟,偏偏力量有限,最後她終於苦惱地喊起來。
“別吵好不好?眼前最重要的是恩恩,你們這樣又吵又罵的,要我怎麼放下心看恩恩?”
小韜昂著下巴冷哼一聲,松吟則狠狠地撇過頭,翕動的鼻孔猛噴氣。
霽蓮搖搖頭,這兩個大男人哪――人群中一站出去也算是人中之龍了,怎麼一見了面就像兩個不懂事的小孩童呢?
她嘆了口氣,急急衝進屋子,卻看見卜老虎和安大伯從空地的另一邊走來是。她心念一動,看著太陽下仍倔強得互相不講話的兩個男人,她拉住卜老虎,匆忙地扔下一句:
“老爹,安大伯,能不能麻煩您們替我看著那兩個人,我怕他們會在我一進房就打起來。”
卜老虎沒頭沒腦地收下這句話,就見霽蓮急急進房去了。
她以為曉恩會在床上哼哼唉唉的,卻沒想到這個大肚子孕婦竟輕鬆地哼著歌兒,坐在菱花鏡前寫起字來。
“致虛極……寧靜篤……萬物並作……無以……無以……該死!又忘了這句,喔――霽蓮姐姐,你來啦!”她對霽蓮的神色仿若往常般俏皮地打招呼,又低下頭去繼續喃喃吟著:“對了!是無以觀復。”她喜歡地笑起來,在紙上撇了兩撇後,把毛筆往筆筒一擱,直起身子,站起來想坐上床。
“好久沒寫《道德經》了,唉――被那個木頭一氣,都忘了一大半!”
霽蓮趕緊過去扶她,順便切了脈象,一切平和,腹中胎兒安然無事。
“恩恩,究竟是怎麼回事?蕭大哥很緊張……”
“別理他,那個頑固的臭男人,在我懷著孩子的時候,誰都不準對我吼,別說是天皇老子,就算是我阿爹也是一樣。”
“你……你是故意的。”霽蓮恍然大悟,嘴角卻忍俊下住地盪出一抹笑容。老天哪!她有些嶼蕭大哥,竟有曉恩這般調皮又可愛的妻子。
曉恩搖搖頭。“開始是有那麼一點兒不舒服,我索性裝到底,因為我再也不想浪費口水在那顆迂腐的腦袋瓜上,累死人了。”她哀哀地為背後強烈的腰痠嘆了口氣,霽蓮扶著她躺下,細心地替她揉去結在腰後糾結的硬塊。
曉恩就這麼側躺著,神色溫柔地看著她。
“霽蓮姐姐,你真是標準的好女人,我要是能勉強自個兒學到你三分之一,松吟那呆頭鵝大概會感激涕零、痛哭失聲。”
霽蓮靜靜地抿著嘴笑。“別太苛責蕭大哥,他待你是真心真意的,那一年在徐府我就看出來了。他念聞一輩子的經書,腦子裡全儒家那套壓死女人的禮教規範,你就別難為他了。這一點答應我,好不好?”她誠勢地握住曉恩的手。“累得你們夫妻為我和小荷的事傷了和氣,我心裡才真是過意不去。”
曉恩忽然噗哧一笑,笑得霽蓮莫名其妙。
“你真的給小哥教壞了,沒辦法,你悟性比較高,碰到小哥那種人又有張能賺死人不賠錢的舌頭,哪像我那口子,說穿了就是‘竹本’和‘古口’兩個字!”
“什麼竹本和古口?”霽蓮有些傻氣地問,她實在學不來卜家寨這些人特有的滑嘴。
“笨和固嘛,就是笨蛋和頑固啦!唉――我認了,誰教我當初一心就認定他呢?”曉恩戲謔地嘆了一口氣,接著又說:“這還不算什麼,瞎子也感覺得出來你和小荷待在這兒有多快活,那死腦筋不知道哪裡堵塞了,怎麼也點不通。如果念聞這麼多的書,對人情世故只流於刻板僵化的模式,那我寧可嫁給這寨子……不,你瞧,我又說錯話了,這牧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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