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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說。
羅西抬起了頭,她看見那個雌狐遠遠站在林中空地邊上,紋絲不動地看著她。它容光煥發,像一隻燃燒的火炬,照亮了灰色的天空。
“拜託了。”她用低沉而憂慮的聲音又說了一遍,“求你別讓我做我害怕做的事。求你了……只請你讓我冷靜一些,記住那棵樹。”
沒有一句話能夠算是對她的回答,即使再加上幾聲不耐煩的吠叫。那雌狐只是站在那裡,氣喘心跳,舌頭伸得長長的。羅西覺得它在齜著牙微笑。
她又一次看了一眼套著種子的指環,隨後她用肥沃的土壤蓋住了小土坑。
一把土是為了我的女主人,她想到,一把為了我的老媽媽,還有一把為了住在這條路盡頭的那個小女孩兒,最後一把為了羅西。
她走到空地外邊小路的盡頭,小路將帶領她回到湖邊。當她回到那裡時,雌狐輕快地跑到倒下的樹旁,在羅西埋葬指環和種子的地方使勁聞了聞,然後在那裡躺下。它仍在氣喘心跳,仍在齜著牙微笑(現在羅西肯定它是在微笑),仍舊用它那雙黑眼睛看著羅西。孩子已經走了,那雙眼睛在說,那隻狗也走了。但是我,羅西……我在等待著,如果需要我報答,我會做到的。
羅西在那雙眼睛裡尋找瘋狂和健全的心智……兩者她都看到了。
這時雌狐低下它那美麗的鼻子和蓬鬆的頭髮,閉上了眼睛,看起來好像睡著了。
“拜託你了。”羅西低聲說了最後一遍,然後離開了那裡。
她將汽車開上高架公路,回到她所期望的生活中,將惜目的一切統統扔在腦後——她將那隻從埃及買來的舊皮包從司機座旁邊的視窗扔了出去,駕車直驅庫瑞海灣。
12
怒火平息了。
她的孩子波爾還沒有長大,但是已經有了她自己的朋友,長出了蘋果芽一般的乳房,也開始有了月經期。她長大了,可以跟母親就穿什麼服裝以及在哪裡過夜、可以做些什麼、可以交往什麼人、外出多久之類的話題爭論不休了。波爾的青春期颶風還沒有完全開始,但是羅西知道即將來臨。然而她處之泰然,因為她的怒火已經平息。
比爾的頭髮已經開始灰白,也有些禿頂了。
羅西的頭髮仍是棕色的。她簡單地梳理了一下,披在肩頭。她有時把它們紮起來,但是再也沒有辮過。
自從他們去州際27號公路那裡的湖濱野餐勝地至今已經過去許多年了。比爾似乎已經忘記了那次野餐,他賣掉了他的哈雷·戴維森牌摩托車,據他說他賣掉它是因為,“我的反應已經相當遲鈍了,羅西。當快樂變成了冒險時,一切就該結束了。”她沒有和他爭辯,但是她感到比爾在賣掉小摩托的同時,也賣掉了一大堆美好的記憶,她為此感到悲哀。好像他的許多青春年華都塞進了車斗中,在那位從埃文斯通來的漂亮年輕人騎走它之前忘了檢查一下,把它們取出來。
他們再也沒有去野餐,但是羅西每年春天都要單獨外出一次。她發現在老樹的陰影下,那粒種子從一根細嫩的枝芽長成了一棵幼樹,長出了平滑而挺拔的樹幹和信心十足的枝杈。她觀察到它在年復一年地長大,林中空地上看不到小狐狸在嬉戲。她靜靜地坐在樹前,有時可以坐上一個小時,雙手並排放在腿上。她來這裡不是為了祈禱,也不是要做禮拜,但是她感到來這裡是正確的、合乎禮儀的,是完成了某種毋庸置疑的義務,如果她來這裡能夠使她不傷害任何人——比爾,波爾,羅達,科特(拉比·利弗茨已經不需要擔心,他在波爾五歲時靜靜地死於心臟病)——在這裡花費掉的時間便得其所哉。
這棵樹長得多好!它稚嫩的枝椏上已經密密麻麻掛滿了黑綠色的狹長樹葉。過去幾年來,羅西觀察到樹葉的顏色在逐漸變深,後來的兩年中,它的花朵變成了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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